胤禛从腰带上取下随身带着的匕首,在身前的土地上刨了一个的坑,我将已然碎得不能再成型的叶子洒在里面,抓了土轻轻埋好。就近在身边挑捡了一片红透的叶子,以帕子擦拭干净。
“这回写什么?”胤禛看着我手里的叶子好奇地问过来。
我看着他想了片刻,轻笑着回了句“什么也不写了”,便将叶子贴在他唇上,探了头抵上去。
看着他愣愣的表情,我开心的把叶子连带他破了的荷包装进自己的荷包里,胤禛已抓了我坐回到他腿上,抵着我唇道:“自由确实挺好。”
“那当然。”我缠了他脖子将唇紧紧贴住他的,才闭上眼睛他已伸了舌尖探进我嘴里,双手用力地压在我的腰和背处使我紧紧贴在他身上。
“十三阿哥,就是这里了,四贝勒他们一定在这儿,我们分头找找。”
我和胤禛猛地分开,我甚至慌得从他身上弹起来站在地上,东张西望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居然忘了还有三个被我们放了鸽子的人,而且塔娜知道这个地方,竟然真的找过来。要是被她们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要丢死人了。
胤禛只愣了下便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起,拉了我站在他身前,哑着声音道:“你这个朋友还真是了解你。”
“不是我……是你带我过来的。”我才开口争辩,却发现胤禛竟伸了手来抓我胸前的盘扣,忙挥手拍开他低声叫道:“你别闹了,被他们看到……”
“扣好。”胤禛打断我的话,扯着嘴角笑笑将我拉回身前,我才愣愣地看着他把我已然被解开的扣子一粒粒系上。
我突然觉得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冲进脑袋里,只想拿他匕首再在地上挖个坑出来将自己给埋进去。
☆、44.一祉老虎
我站在帐篷前远远地看着康熙座前一字排开骑在马上的兄弟七人,拿着帕子掩了嘴直笑。大阿哥自不必,那是多年跟着他爹带兵打仗练出来的,可是除此之外的这六位我可就不能确定他们的本事了。才子三、刀疤五、拐腿七、温润八、现代时从未与人动过手倒是常带我拿汽枪打麻雀的胤祥,外加一个幼.齿十四,这是什么组合啊。别他们就连胤禛我都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如何,更何况是马上狩猎。虽然各种资料显示老康教子极严,总是告诫他们不能忘本,但真实的情况如何,还要看了战绩才能知晓。
随着一声号响,那兄弟七人便驾马狂奔出去,别,还真是挺有些气势的。
我眯了眼看向老康,虽是看不真切,却能感觉到是开心的,他竟然丝毫不担心这些儿子猎不回东西来。见他如此我才开始垂首反思,自己也未免太看不起这些皇子了,在老康那样强势的如苦行僧般的教育下成长,至少也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我又何苦在人家还没开始‘战斗’前便一一否认。
“这是怎么了?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的,四贝勒允了给你猎什么,笑成这副样子。现在可是又担心他了?”塔娜抱着她才满周岁的女儿言笑晏晏地看着我。
“没有,只是第一次见这些皇子狩猎,挺有意思。至于猎些什么,半死不活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倒是你,别总摆出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来气我,不知道我看着别扭么?”从兰思到我再到塔娜,原来女人还真是为了男人活为了孩子活啊,只要抱着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娃娃,不管曾经多疯癫的女人都会生出这副温软柔和的样子,真是神奇。
“别扭就自己生一个呗,怨我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四贝勒,还能给你个孩子?也不可能为了陪你把我家吉雅扔了呀。弘晖都两岁了,你也可以再生一个出来玩玩啦。”塔娜斜睨着我一脸坏笑。
“你当我不想么?就是……一直没有消息,急也没用。”虽然知道那拉氏只有弘晖一子,但我心里仍然是期待的,而且太医也从没过我的身体有问题,也许……还是有机会的。我接过塔娜手里的女娃抱在怀里,手指轻轻在她娇嫩的脸上,真是软得我心都要化掉了。
我和塔娜走到一片清静的草地上并肩坐下,“吉雅是什么意思?”
塔娜奇怪的看着我,却还是回了一句,“命运、因缘。”当她低声讲出这四个字时,眼睛里几乎能调出蜜来。
“真浪漫,这名字肯定不是你起的,所以你家布日固德真是好。”我抱着吉雅仰躺在草地上,想着胤禛偶尔展现的柔情,唔,也还不错。
塔娜听了扑哧一笑,贴着我平躺下望着天空笑道:“怎么总是夸他,倒没听你称赞四贝勒,这样可不好。”
“我要称赞他用得着给你听么?这就和你不当着我面夸你家男人是一个道理。”
“感觉不出来啊……从你嘴里能听个好字已经了不得了,你太气。”
塔娜的话让我心里一惊,难道在他们眼中我是这个样子么?那我到底有没有夸过胤禛,不会这么多年,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来,这么增进感情的话都没对他过吧。
“好好反省!”塔娜突然侧过身将手拍在我头上,一副教育无知孩的样子。
我将吉雅举到塔娜身上,枕着手臂开始望天。塔娜在我心里一直是直率爽朗的,甚至有些缺心少肺,可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却比我更懂得夫妻间如何交流,如何能恩爱长久更加甜蜜,看来我还真是要好好想想了。
只是,只是他也从来没夸过我!虽以他的性子这种话该是不会出口的,但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主动些,不然日子就会像这两年一样,让人想起来就气闷。
“快报!前面树林四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遇险,报!”
不远处的喊声一下炸到我耳朵里,原本还魂游天外的我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我听着刚才那句话不断往康熙座前一道道传过去,心几乎要跳出嗓子,快步冲向正驾马驶过的传令兵前,伸手就向马头扯去,那兵士见了我忙勒了缰绳立住,才要请安我已将他拽下来,“在哪儿?”
兵士愣了下,被我猛地扯了一把才快速回道:“就在前面树林里。”
“寺月,你别急,已经报过了,很快会有人赶过去的……”塔娜将吉雅交到身旁的侍女手中,与眉妩一起拉着我的袖子急急劝着。
“塔娜,你们和眉妩先回去,我去看看。”我拉开她们的手翻身跨坐在马上,夹了马腹向着林子冲过去。
我在林子里穿梭了半天,第一次感觉到骑马是件很可怕的事,不断有树枝刮向我的脸和身体,眼睛根本就不够用,只得伏低身子半趴在马背上,却丝毫不敢减慢速度,只不断夹着马腹随它到处乱冲。
一条长长的粗壮枝桠横立于不远处,在快撞上去时我闭了双眼紧紧抱住马脖子,背上正火辣辣的疼起来时,身下的马儿却突然停住,不断地踏着蹄子往后退去。我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后背已抵在刚刚穿过的枝桠,急忙强拉住缰绳向前望去。
哇靠……正龙兄显灵啊!
一头黄褐色的大猫正弓卧在地上,两条前爪伸得长长的并贴在一起紧扒住地面,身上一圈圈的黑色横纹虎虎生威,尾巴正有节奏地啪啪摔打着地面,此时正偏了头斜睨着我和身下的马儿。
我抓紧手里的缰绳正想着怎么绕过去才好,却见它又转回头去继续专注地直视前方,顺着看过去,我差尖叫出来。
这就是侍卫的遇险了!
此处居然是林子里的一块空地,三兄弟和两名随从正站在距离老虎三五米远的地方,个个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胤禛站在最前面手里紧紧地攥着弓箭,看向我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胤祥在他左后方手按在剑柄上,两个人一起用身体挡住胤祯,只见嘴巴动了一下却没听到声音,我看着他又动了一下才明白是要我快走。
现在这情况走得了才怪!
就算能走,我也不可能扔下他们自己跑掉。
我背对着那看似凶猛强壮的大虫,向他们打着手势,想着是否能骑马引开,却看到胤祥和胤禛一样开始愤怒地瞪着我,连胤祯都伸了手抓住胤祥的袖子往前蹭了一步,我忙垂下手坐在马背上不敢再动。
林子里开始震天的响起来,叫喊声、马蹄声、号声乱七八糟的一起传过来。原本趴卧在地上的老虎变得烦躁不安,尾巴甩得越来越急,后背弓得高高的。我看着胤禛左手缓缓地提起弓,右手的箭矢正轻悄悄地搭上去,顾不得他们的反应,我双手松了缰绳抓住身后的枝桠,用力向上撑起时用脚狠狠地踩了身下的马一脚,它便向着正蓄势待发的猛虎冲过去。
我坐在树上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爬起来站好,就看到那可怜的马儿已被老虎掀翻在地,脖子上鲜血长流。我难受地别开眼却看见胤禛快速将箭搭在弓上,方才离弦射出,那老虎竟像长了后眼一样甩着尾巴转身躲开,又将头转向他们作势欲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