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倒是将不少人安抚了下来。沈县尉那是咱们侯府的姑爷,总归会念着几分香火情的。
“玉海啊,你真的要去府衙?”同屋的人低声问道,“外面可不比侯府安全。”
霍玉海低着头小声说:“每个月能多五钱银子啊!我攒半年都不见得能攒下这么多!你也知道,我爹娘腿脚都不好,下雨天就疼的要命,要请郎中要开方子,我还想攒点老婆本,那哪儿都得要银子。再说了,这自古富贵险中求,我不信我的运气就那么背!”
一刻钟后,黄大夫便将三人的名字都誊录好了。三人回到各自屋中收拾行李,分到府衙后,直到时疫结束都不会回来。
霍玉海的老子和娘听到消息后,哭的摊在地上拉都拉不起。
“这个不孝的,家里是少了他吃还是少了他穿啊,他就那么狠心!”霍玉海他娘捶地嚎啕,“有本事的人多了,要他去充什么老大!我的去和管事说,拼着这条老命也要让他留下来!”
余氏得知消息后,立刻派了健壮的老妈子将霍玉海家的拖到屋子里,派了心腹卫嬷嬷前来道:“霍大海他们是替咱们侯府挣脸面的,哪怕是老侯爷都会记得他的好,人刚走,你哭个啥,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霍玉海他娘吓得顿时缩了缩脖子,靠在墙角不敢动。
卫嬷嬷打了棒子,又给了个甜枣:“他们虽然去了府衙,但每天都会来侯府传信。到时候让你男人去侧门那等着,每天都能见上一面。”
霍玉海他娘知道儿子是暂时回不来了,如今能见一面总比一直见不着强啊,唯唯点头。另外两个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早就没有亲眷,倒是省了一番口舌。
聂冬起床的时候,秦苍便将府里派到府衙的名单放在书桌上了。用过早饭,聂冬问道:“那三人的家眷现在如何?”
秦苍便将余氏已派人去安抚的事说了,他们的家眷在侯府都会给些优待。
聂冬点点头,后勤有个一流的cfo,就是如此的省事。
而经过一晚上的审讯,范有德的口供也呈了上来。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若是被徐广文逃脱罪责,肯定会疯狂报复范有德的家眷,所以他是一口咬死了徐广文。
霍文钟一夜没睡,强打着精神来汇报此事。聂冬见他实在是太憔悴了,便让他就着自己的餐桌用了早点。百八十年都没享受一次父亲关怀的霍文钟在喝到聂冬递来的一碗热粥的时候,眼睛竟然湿了……
聂冬心里一万头的羊驼驼狂奔而过。
——大哥啊,你比我还年长两岁,要不要这么感情充沛啊!!!
难道他的气质越来越慈父了?他明明还是小鲜肉的行列,难道连大叔的称谓都没享受过,就直接迈入大爷行列了吗?如果以后女王陛下怀孕,丈母娘要来看望他们,他是不是可以骄傲的对丈母娘说:“您放心,我有丰富的育儿经验……”
一扭头,看见霍文钟的脸都快埋进碗里了,聂冬忍不住道:“多吃点其他的,免得人没审完自己累到了。”
“恩!!”霍文钟含泪重重点头,“父亲您也用些,您身子才刚好。”
聂冬:艹!!老子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侯府父子坐在一个桌子上用早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没等霍文钟下桌,就传遍了侯府。后院的余氏听后愣了半响,对着卫嬷嬷问了三遍:“这是真的?侯爷也没有骂大郎?还给大郎递了粥?”
卫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跟着伺候的小厮亲眼瞧着的,老侯爷嘱咐大郎多用些呢。”
余氏喜的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整个长房还有支持嫡子正统的侯府官吏们都喜气洋洋。不少人都觉得时疫对侯府长房来说真是因祸得福,霍文钟一心维护侯府的心意老侯爷总算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