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说,因她是庶出,入宫后的位分肯定不会是皇后。可当不当皇后并没什么,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太后娘娘不也不是皇后么。更何况太后是她的亲姑妈,有这一层关系在,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一定会比皇后还要好,只要抢在皇后之前生下嫡子,她就能母凭子贵了。到时候,就算以后霍文钟继承了侯府,也得仰仗她的鼻息来过日子。
与此同时,聂冬见过他的皇帝外甥后,再次回到长信宫。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后问道。
“永安王来了。”聂冬道,“诸侯们进京,圣上也是要见一见的。”
“他倒是来得早。”太后语气有些不满,不过转而自己也调节了过来,“哀家让晔儿带着五娘他们去宫里转转了,五娘是个有孝心的,说是要将碧波亭哪里的景画下来让你观赏。”
“这孩子……”聂冬实在是不知如何评价,另起了个话题,“太后想要将他们留在宫里吗,会不会太打眼了?”
太后一声轻笑,“这有什么,难道哀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你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这宫里,哀家是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委屈的。”
聂冬有些为难:“五娘我是不担心的,只是……”
“那个叫明明的丫头?”太后也来了兴致,“她到底是谁?你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闺女?”
“呃……”
聂冬正在组织语言,太后又道:“她的生母是有什么不可说之处,以至于你连排行都不给她。那丫头的模样……莫非她娘是个外族女人?”
见得聂冬一脸惊叹的模样,太后了然道:“果然如此。”曲指点了点聂冬的额头,“你呀,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太后明鉴。”聂冬苦逼的背上好色的标签。
查到真相的太后得意的哼了声:“罢了,你也就这点子爱好了。”
聂冬忍着胃疼,低声道:“也是我以前没怎么管她,那丫头自由自在惯了。如今大了,左右她也是我侯府的女儿,也不必有什么约束。只是宫里到底不比侯府,让五娘留在这里陪着您吧,明丫头还是随我出宫为好。太后最好再招一些喜欢的小姑娘进宫来,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哎……”太后一声长叹,“你这样的一个人,都被逼得如此小心。哀家本以为成了太后,睿儿登上了帝位,我们霍家的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微微摇头,“哀家就不明白了,睿儿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如何教育一个叛逆期的中二病,这个课题放在几千年后的现代依旧是教育学家没有攻克的难题。
不过聂冬只说了四个字:“水滴穿石。”
弄成现在这种局面,和太后对博陵侯的偏爱也是分不开的。假设你是公司老总,你舅舅当部门经理,不仅天天迟到,还调戏女员工,殴打技术骨干。你想辞退他,偏偏亲妈说肯定是女员工主动勾引你舅舅,那个技术骨干被打骨折是他身体不好,你舅舅只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太后微怔,平静的目光中猛地嫌弃了波澜,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般,无声无力地靠在了一旁的美人枕上。
“圣上只看见了历朝外戚之害,却没见外戚之利。”聂冬低声道,“臣远在博陵,是是非非全凭旁人来说,人言可畏啊。不过太后也不必太过忧心,如今臣即来到京城,定会让圣上看到臣的忠心的。”
“六弟……”太后紧紧握着聂冬的手,“是姐姐……对不住你。如今朝堂上几乎快要被丞相把持,皇上又只听他的。哀家,也不知要怎么办了。”
聂冬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可朝廷……毕竟不是公司。
博陵侯为太后出生入死,用军功一步步爬到了卫将军一职,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当时还没什么根基霍太后,霍太后前面死了三个孩子,小皇帝是在博陵侯当上卫将军后才平安长大,这些事,皇帝也知道,只是这些被他视作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