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明问道:“抗击海盗应该是池宁内务,侯……爷怎么派任伯云来了?”侯爷这两个字念得她有些别扭。她对侯府侍卫的分工还是很清楚的。秦苍是总领一切,其余几个大侍卫都是各自分管一摊子的事务。像陈福就是负责暗线工作,而任伯云则是负责训练新入府的侍卫,相当于教官,很少单独出外勤。
陈福立刻道:“等您见到了侯爷直接问他老人家,必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好吧……”霍明明无奈道。
陈福心里松了一口气,二人正要朝马车处走,突然一个兴奋的声音从街角响起:“霍当……”后面那个字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眼里,最终化成了几个憨厚的嘿嘿笑声。
“潘二成!”霍明明微愣。
只见街角那巷子口又走出走出了几个人,狗子,巧姐儿还有她弟弟栓子reads;。
潘二成挠着后脑勺走到街面上。几人穿着皆是破破烂烂的,栓子还将自己的外衣套在巧姐身上。池宁的秋天虽不十分寒冷,可因靠海时有大风刮来。
“你们怎么会……”霍明明看向潘二成,眼中有些不解。当初分了十队分开走,就是好让这些人逃出官兵的追捕后就地解散,一群人一起行动自然要比一个人更打眼。
“俺们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再说了,回去也是饿死。”狗子抢着道。对上这些人,他是最心虚的那个。当初他是宋豹子的铁杆,还参与过打劫霍明明的事。
巧姐扯了扯衣裳的边角,轻声道:“听说池宁这里能找到活干,二成哥便带我们一起来了。”
“那你们现在是?”霍明明打量着几人,这幅样子不像是能干活的啊。
“听说池宁打了胜仗,一些码头也有了人气儿,原打算是去码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活。”潘二成道,“没想到隔三差五还有海盗来,那些码头也都是官兵在把守。”说着,有些为难的四周看了看,“我们这些人对官兵天生就发憷,偏偏池宁只缺在军营的帮厨。”见巧姐正要说话,潘二成抢先道,“军营都是些大老爷们,你不能去!”
霍明明听着微微点头。陈福已经将手覆在了额头上,不等霍明明开口,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行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我再帮你们一个忙吧。”
潘二成几人眼前一亮。
陈福看了霍明明一眼,斟酌道:“要是活计,我这里也没有。倒是可以借你们些银钱,你们自己想想能干什么。”说罢,从包袱里拿出纸笔,“好歹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一场,我就不收利息了。”
几人有些不好意思。
“一共六钱银子。”陈福拿出一个小钱袋,“做些小买卖也是够了。”
潘二成是识字的,接过欠条上面写的乃易州赵县某府。
“我老家在那里。”陈福道。
易州这个地方不太出名,但博陵呢?没错了,博陵相当于易州的省会,而赵县离博陵不远,陈福在那里有一处自己的私宅。
“您放心!”潘二成将欠条小心翼翼的收起,“这钱我们一定分文不少的还去。”
陈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只想快点将霍明明送到池安。告辞了潘二成等人,霍明明也没有为难陈福什么,十分配合的坐上了马车。
陈福看着马车周围的四个侯府护卫,简直是热泪盈眶。其中一人已先一步快马去报信,剩下四人一道护送霍明明。
不过一日一夜,聂冬已收到了霍明明平安归来的消息。悬了快半个月的心在那一刻终于放回了肚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聂冬将自己扔到床榻上,整个人在榻上不断打滚。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唯有眼睛瞪得无比大,嘴巴僵硬的开开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