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还以为报了这个好消息能得些赏钱,见没得油水捞,怏怏地走了。
陈云熙依靠在二楼木柱旁,低声道:“博陵侯那匹夫什么时候这么着急着去朝见了?”
许牧道:“早一日入京,或许能让皇上开心点,毕竟如今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说的也是。”陈云熙笑了笑,见天色不早,便打算回房歇息。
博陵侯的队伍一路疾驰,过了驿站又走了快两个时辰,天色已晚,便找到一处开阔地暂时驻扎下来。秦苍从马背上跳下,走到马车旁,模样十分恭敬,一旁跟着的陈福,面容也十分平静,然而……
“秦苍!陈福!这到底怎么办啊!!”
掀开车帘的一瞬间,马车里的“侯爷”声音极低,靠近的秦、陈二人却觉得他差点儿就要哭了。
秦苍微微动了动唇:“闭嘴!”又提高了声音,“侯爷,属下们已经附近打扫干净,您歇息片刻吧。”
“知道了。”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陈福同情地看着马车里的人,原本跟着霍明明那种不靠谱的主子已经够悲催了,没想到,与老侯爷想相比,霍明明那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高安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假扮朝廷列侯这张罪名,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如今整个队伍里,竟没有一个主子!为了掩人耳目,侯爷的标配秦苍,也被留了下了。此次去京城,老侯爷只带了霍明明一人,然而就在早上的时候他被叫到马车里,接着就被换上了老侯爷的朝服……
“侯爷,您这到底是……?!”高安跪在马车里,声音都快发抖了。
“你不要怕。”聂冬说的很轻松,“本侯只是觉得一路走官道未免也过于无趣,你且替本侯在马车里待几天,快到京郊时,本侯再与你们会合。那地方你们也去过,便是周阳侯京郊别院。”
高安微微抬眸,老侯爷连衣服都换成了常服,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叩头道:“是!”
“不知秦苍他们怎么样了。”夜色里,聂冬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做探路棍,“估计也没什么事,谁这么没眼色上赶着去找博陵侯聊天呢?明明,你说是吧?”
霍明明走在他前面,突然指了指远处隐约能看见的村子:“今晚只能住哪儿了。”
“行!”聂冬没有丝毫反对,反正霍明明住哪儿他跟着住哪儿。许是答应的太快,被霍明明回头白了一眼,“大伯,您老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注意脚下。”
大伯
聂冬掩面抹泪,郁闷道:“闺女,等会儿你扶着你爹,别露馅了。”
霍明明再次朝天翻了个白眼,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尊老爱幼!然而到了村里,还是“孝顺”地扶着聂冬走到一户农家前借宿。
刘贵小心翼翼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见是一个老人和一年轻人,还牵着两匹马,打听清缘由后,便让人进屋了。屋里没油灯,也没有蜡烛,只有月光照着。好在古代空气没污染,勉强能看清。
聂冬掏出二十文钱,刘叔连忙推辞:“就住一宿,不算什么!”
聂冬道:“我们冒昧打扰了,你且收下,不然我们住着不安心。”
“那……行!”刘叔道,“你们吃了没,俺这也没什么,还有几个面饼子,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对付一宿。”
聂冬可有可无,霍明明却道:“我有些饿了,给两个饼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