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弛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流寇闹的北地三郡不得安宁,连今天的春耕都误了,还想收税?!
陈睿看不下去了,终于道:“好了,朕自有主张。张廷尉你不曾领过兵,这件事不必再说了。”
“喏。”
张羡弛胆再大,也不敢在大朝会上太过放肆。
聂冬一直站在权贵的队列里当背景。今日大朝会上陈睿将北地三郡拿出来议,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议出什么实际性的东西出来,弄得他都有些昏昏欲睡想打哈欠。这种大朝会,陈睿也不指望能讨论出什么,只是向众人表个态,朝廷很重视北地三郡,仅此而已。真正的决策,都是在小朝会上做出的。而小朝会,像博陵侯这样虽然地位尊贵,但没有实权的人是不够格参加的,反而一些品级稍低的实权派必须去。
散朝后,聂冬打着哈欠顺着宫道慢慢走着。突然被一个愣头青给喊了一声:“晚辈见过博陵侯!”
晚辈你妹,老子本命年刚过不久,正青春年少!聂冬心里愤恨,但面对唐愈还得摆足长辈架子:“唐家七郎啊,你父亲往那边去了。”顺手指了指御史大夫离去的方向,聂冬绕开唐愈继续往前走。
谁料唐愈就像是牛皮糖一样黏上他了:“晚辈听说侯爷此番入京受了些惊吓……”
不等他说完,聂冬正色道:“本侯一切安好。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吓着本侯的,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还需要多历练!”
虽然被教训了,但唐愈一点儿都不伤心。博陵侯这是关系他才说的吧!
聂冬不欲与他纠缠,不由加快了步伐。唐愈虽有心继续攀谈几句,去见楚博朝他挥了挥手,只好作罢。自他令了武库署后,与楚博也算是半个同僚了。
楚博显然有话要与他说,二人约定出宫后去一处茶社小坐。刚坐定,楚博开门见山道:“唐兄与博陵侯似乎十分相熟?”
“呃……算吧。”唐愈心虚的回道。他跟博陵侯一同去过池宁,与霍文钟关系也不错。
“那你可曾知道博陵侯曾经镇守过抚北郡?”
唐愈回忆了一下:“那已是先帝时候的事了吧。楚兄怎么问了此事?”
楚博道:“今日大朝会上,除了我,也就只有博陵侯真正去过北地。”
唐愈顿时了然:“难道你想约上博陵侯一同去找圣上?”大朝会上,虽然有不少人提议出兵,但也有很多人并不赞同。楚博是领军先去督过阵,对北地比旁人要了解的多,所以他是有自己的见解了?
楚博垂眸:“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博陵侯。只是我与这位老侯爷一向不熟,还请唐兄牵个线。”
唐愈很想一口应下,楚博与他是同窗好友。而且自己刚才还夸了海口与博陵侯很熟,立刻反驳的话……简直就是秒打脸啊。
哎,要是霍文钟也来京城就好办了。
楚博见唐愈面露难色,知道他为难,不由笑道:“若是有难处,那边算了。”
唐愈想了想道:“褚家的褚成元还在京城,博陵侯是他舅舅,此番来京,褚成元没有不去拜见之礼。”
“大善!”楚博立刻起身。
褚成元倒是个好说话的,如今正京城国子监念书,说起来大家也都是校友……
唐愈见状,也立刻跟上,无论是与博陵侯套近乎,还是关于北地的军情他都十分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