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很快就醒了过来,他被人喂了药,浑身虚软,后脑勺又肿又痛,胃里直犯恶心。
他侧过头,却见身旁的封跃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正皱着眉冷冷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也被人喂了药,且手脚还被人绑了起来,不过他的身体比施嘉稍好一些,还有点力气,能勉强坐起来。
“这是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施嘉的脸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有气无力地问他。
傻子都看得出两人应该是被绑架了,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被人绑架的价值。
封跃盯着墙壁上唯一还算新的东西,那是个dv,他对着那个方向道,“你最近惹到过什么人吗?”
“我都快退圈了,平时也不和那些人玩,能惹到谁?”施嘉趴在地上,想笑,可他此刻连笑的力气都没,不小心吸入了几口地上的灰尘,便费劲地呛咳起来。
封跃用力地挪过去,施嘉强撑着想去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可惜无论他多么用力,手指也只是软软的蜷曲着,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忙碌了一阵,那个绳结还是捆得严严实实。
封跃小声安慰道,“算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男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木门,施嘉的心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不知道来的人究竟会是谁。
郑世杰已将那两人打发离开,他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去,目光像毒蛇一般阴冷残忍,不带丝毫的温度,每个看见这双眼睛的人恐怕都会感到害怕。
因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人,反而像是披着人皮的另外的生物。
哪怕楚蕴在歇斯底里发疯的时候,也从未给施嘉带来过这么大的压迫和恐惧,他趴在地上,喉结急促地滚动着,封跃则小心地挡在他前面。
郑世杰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手上的灰尘,半晌后,终于掀起眼皮看向地上的两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两堆恶心丑陋的垃圾。
封跃冷冷道,“郑世杰。”
郑世杰朝他笑,带着点毫不意外的坦然,“你认识我。”
他将目光移向狼狈不堪、只能匍匐在地的青年,神情讥诮地弯起嘴角,“好久不见,施嘉。”
他说得一副好像要与人叙旧的样子,可他来的目的却分明是要找人寻仇。
“你想干什么?”施嘉嘴唇干涩,身体也软绵绵的,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只是音量低如蚊呐。
知道是这人他反而不怎么慌张了,只淡淡地问对方。
郑世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半晌后微笑道,“拍一出好戏,给森郁瞧瞧。”
他的神情因为谈到那个人的名字而瞬间扭曲起来,变得异常狰狞,好似一只心怀嫉妒的信徒。
“因为你这么个东西,他居然要和我划清界限,明明是我将他养大的,我让他成为现在这样完美的人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你。”
他语气阴寒,像蛇在吐着信子,声音充满了无可名状的恶意。
封跃早在他说拍东西的时候就有种不妙的预感,郑世杰终于将目光从施嘉身上移了过来,他看着男人,神情很是轻蔑。
“你也太愚蠢了,封跃,我以为你至少是个聪明人才对,”他看着施嘉冷笑道,“像这种货色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你知道吗,他那天是从秦兆颜那里回去的,你说,他在秦兆颜的别墅里时在干什么,总不会是和别人拉拉小手谈恋爱吧。”
见封跃脸色铁青,神色难看得要命,他才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勾着秦兆颜,一边还要招惹你,你说,他是不是个臭**?”
封跃忽然朝他厉声喝道,“你他妈闭嘴。”
郑世杰闻言,神色微变,用力地在他胸口上踹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嘴里恶狠狠地道,“你恐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重新看向身体虚软的施嘉,轻蔑道,“他就是婊|子,贱|人,母|狗,一条只会吸人血的水蛭,我不仅要骂,我还要他亲自证明给你看。”
他神情冰冷可怕,看着施嘉一字一句道,“他根本不配被人喜欢。”
忽然,那些从前在他脑子里反复折磨和诅咒着他的声音都有了一个主人。
那些不想叫他好过的人也许从来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施嘉用力抠着冰冷的地面,听他骂完这一通,忽然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哪怕他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仍旧笑得十分畅快。
他毫不畏惧地迎上郑世杰怨毒的目光,淡淡地道,“就算我是婊|子,贱|人,母|狗,一条只会吸人血的水蛭,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微笑着道,“林森郁仍然喜欢这样的我,甚至要因为我要和你划清界限,郑世杰,你真可悲,哪怕你把我说得再不堪再令人恶心,可我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他话未说完,郑世杰便蹲**用力地刮了他一耳光,施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鼻子也流出点鲜血来。
郑世杰像是尤未解气,正正反反又刮了他好几个耳光。
封跃在旁边见状怒不可遏,咬牙挣扎着身体,向他重重撞去,似乎是要与他拼命,可他如今那点力气哪里够。
于是郑世杰毫不费力地再次将他踢倒在墙角,任他“呼呼”地栽在角落里喘着粗气。
“你现在就是个丑八怪。”郑世杰盯着青年脸上的红印,冷嘲道。
施嘉却对脸上的伤毫不在意,继续哑声道,“他上次说要我等他,他......”
他小声喘了口气,愉快地低笑道,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比什么伤害都有用。
“他把他母亲的遗物给了我,是一枚钻石戒指,很漂亮,也很珍贵。”
封跃的身体忽然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施嘉,可青年却没有瞧向那个方向。
郑世杰忽然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慢慢提起来,施嘉果不其然看见男人怨毒到近乎邪狞的目光,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有想要杀掉他的冲动的。
“那枚戒指在哪里?”男人手指用力,咬牙问道。
施嘉狼狈地咳嗽了几声,竭力抬起头,看着他狂躁的神色轻笑道,“自然是在家里,那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便戴在身上。”
“贱|人!”郑世杰再次在他脸上甩了一记耳光,将他直接打翻在地。
施嘉的指甲磕在地板上,刺痛钻心,可他仿若未觉,毫不在意。
“你最好能弄死我,”他吃吃地笑道,“不然......”
郑世杰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