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眼眶很热,胀胀地发痛。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得到的东西,那些令他难以启齿的希冀都是别人谈资里可笑的肖想。
他甚至怯懦得连做梦都不敢,因为他害怕对方的喜欢都是表象,爱也是假的。
可这一切竟是真的。
男人将盒子里的另一枚放到施嘉手心,示意他替自己戴上。
盒子里是一对。
施嘉眼眶模糊,鼻息颤抖,手也不太稳,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几乎无法再做出什么简单的动作。
秦兆颜始终一言不发,捉住他的手指让他将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而后两只手紧紧相扣,谁都没有先放开。
“这不是做梦罢。”施嘉忍不住失笑道,他抬眼望着男人的眼睛,鼻尖发着红。
对方摇头,语气严肃,“所以你想到它的时候就要回到这里来,知道吗?”
他说得很慢,语气很认真,他也并不全然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他的手掌有些冷,握着施嘉的手很用力。
就好像他的人生里再也没有需要更用力握紧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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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知道那几人是怎么商量的,对这段奇怪的关系仍旧忐忑,男人却比他要坦然得多。
幸好不是像之前那样所有人都住在一起,他有些后怕地想,哪怕他再镇定,也不能处理好这几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关系。
秦兆颜大概也察觉到他心中所想,淡淡道,“过几天自然会有人来接你。”
青年有些错愕。
男人语气有些冷,埋头看手里的资料,“在这里的时候至少给我专心一点。”
能接受与其他人共享情人已是最大的让步,他绝不可能继续忍受对方在他身边的时候还想着另外的人。
青年有些心虚,只好转移话题,好奇地问,“群姨好像这几天都不在?”
家里的厨师换了另一个人,做饭的口味和以前很不一样,偏酸甜,施嘉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身体不好,回家休息了,”男人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个面,“老人家有些想法古板,你别多想,以后也不常见面,她从前对你还是很好的,总是时不时念着你。”
要是是全然的坏倒不致令人觉得伤心难过,偏偏她从前对他好过,后来又那样讨厌他,才叫人觉得为难。
“我没有怨过,”青年摇头,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语气迟疑着问道,“倒是你,以后真的......不结婚了吗?”
秦兆颜眉毛一挑,抬起脸看他,“你要是想结也可以,”他转着手中的钢笔,神情好整以暇,“时间地点你挑,我都无所谓,现在有不少国家都通过了同性婚姻法,只是那张纸在国内没什么效用。”
青年连忙尴尬地摆手,“那个......不......不用了吧。”
“你要是担心另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秦兆颜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语气淡淡的,打量着桌面上的东西,“我以后不会和女人结婚。”
“我不喜欢小孩,你之前的忧虑其实没有意义。”男人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做这些不是要证明什么,毕竟我之前也从没想过要结婚。”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并非他此刻表现出的那样毫无压力,实际上家里的人已经在催促了,可他是秦兆颜。
在青年眼中他总是高高在上且无所不能,那这些问题他就都能解决。
他总是他最希望的模样。
大概他身上也有一根看不见的反骨,即使他平时表现得那样稳重成熟。
他既可以听从父母的安排接过公司的担子,将它经营成如今这种颇具规模的模样,也可以拒绝他们继续对他人生的安排,走这样一条充满争议的路。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每个人都在努力使自己的所求变得值得,百年之后也都是一抔黄土,。谁能说得清到底后不后悔。
只要现在的选择没有错就行了。
青年怔怔地凝注着他,半晌后轻轻笑了笑,语气有点自嘲,“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古怪,充满了可笑的愤世嫉俗和不甘的抱怨,我一直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失败,可又无法改变,但直到我遇见了你。”
他说到这里,难得有了点羞赧的情绪,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对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你教我要诚实,教我不随便逃避,给过我成名的机会,要我努力学会上进,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教育,我当初其实不该随便丢弃的。”
他顿了顿,望着对方,眼神发亮,他说,“秦兆颜,我是不是还没有郑重其事地对你承认过。”
见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他轻声笑道,“我其实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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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ooc的秦总互通心意,其实写到最后秦总的人设也没有很好,但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