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阿巡拒绝,她赶紧补充:“就躲在人群后面偷偷看一眼,不会影响他的。说起来我都没见过沈元白拍戏呢。”
“呃……也行。”
这是部中外合资的戏,片场多的是白皮肤蓝眼睛的工作人员。
好在国内过来的工作人员只占小部分,基本也都是沈元白工作室的,见到她不会很惊讶,以至于一路进去悄然无声没有引起外人注意。
阿巡带着她占了个好位置,和机位同方向,但偏一些。
看清场内情况的同时不容易影响到演员就位。
片场的光源打在场地中央两个男人身上,沈元白蹙着眉偏头和场务说话,而另一边高大壮硕的国外演员单腿盘起,身边围了好几个穿大褂的医务人员,时不时指指脚踝,像是受了伤。
时柠偏头问阿巡:“这场拍什么?”
“拍爆破啊,就你刚才来之前,砰一声爆过一场了。但看样子好像没拍好,导演不太满意。当然啦,不是咱们沈老师的问题。”
不管阿巡是不是护短,反正时柠也是无条件占他立场的。
她撇了撇嘴:“那还要再拍?爆破危险吗?”
“要说不危险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时老师放心,能加入这个剧组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爆哪个点,范围多大,绝对不会出错的。”
时柠盯着场地中央没说话。
知道剧组会安排好一切是一码事,担不担心自己男朋友是另一码事。
等安排好下一场爆破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在此期间工作人员轮番上阵检查装置,多次被阿巡劝着去休息间等候的时柠一步不移,目光灼灼地盯着场地。
之前他在片场怎么敬业怎么拼都是听说,自己亲眼看到时又是另一番感想。
尤其是当刚才脚踝受伤的演员换了替身,工作人员一遍遍再次跟场地中间的俩人确认逃跑路线时,时柠的心几乎揪到了嗓子眼。
爱他敬业,又恨他敬业。
等听到a伴随着爆破声穿破空气而来时,指甲几乎抠破了手掌。
时柠下意识踮起脚往尘土飞扬的烟雾中去找他的身影,背后火光闪动,她看到男人冲破尘埃,奔跑带起了他褴褛衣衫底下流畅的肌肉线条。
衣决飘飘,贴在身上,连凹凸有致的腹肌都若隐若现。
最后一声爆破完毕,他擦着边冲出火光,顺势一个翻滚利落地在泥土里压灭衣角上残留的火星。
再爬起来时,身上沾满了灰,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周围的火光倒映在他眼底,像是熊熊燃起的大火,短寸桀骜,浑身上下荷尔蒙爆棚。
直到导演喊卡,他才抬手捂了下耳朵。
阿巡赶紧使眼色让助理和医务人员一起冲上去。
刚才那个捂耳朵的动作怕是爆炸源太近,他正在承受间接性耳鸣的折磨。
时柠脚下仿佛扎了根,一步都迈不出去,就看着众人围着他检查的检查,擦脸的擦脸。
人群中他忽然抬了下眼,视线越过层层障碍落在她身上。
很明显的错愕过后,他不管不顾推开众人向她的方向走来,小步迟疑的,随后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飞奔而来。
时柠感觉眼前压下一片黑,自己则被紧紧禁锢在怀里,臂弯的力量差点让她窒息。
她小口喘着气,手心一下又一下捋着他的后背:“是我啊,刚才有没有受伤?”
“没有。”
沈元白把头埋在她颈窝,闷声道:“你怎么不去休息室。”
“想到还没看过你拍戏,就来看看。”
鼻尖还能闻到他衣服上沾上的硝烟味,时柠扁嘴:“怎么那么危险啊,除了这场还有别的吗?”
“没了,这场是最危险的。刚好被你看到。”
他揉着她的发顶,把人从怀里推开一些,轻吻落在她鼻尖:“不是说没空来看我吗?”
从刚才开始阿巡就发现,沈老师身上冷峻了那么多天的气场突然柔和起来,柔和得他都不敢从旁插嘴。
什么这是最危险的一场,明明后面还有高空吊威亚迫降,火场逃生……
但一看到他眼底闪烁的柔光,话都噎在了嗓子眼吞了回去。
算了,自己现在适合当个透明人,大不了下次把时老师绑在休息室不让看。
阿巡边想边帮忙赶着身边其他工作人员:“好了,我们不要打扰沈老师和未婚妻的温馨时光了,收工收工。”
时柠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很会抓重点地从阿巡的话里捕捉到了“fiancee”这个词。
耳根爬上一点晕开的红,她揪住沈元白。
或者是因为小别重逢,也或许是因为心疼。
眼底层层叠叠的氤氲水汽涌了上来,时柠柔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来看我先生啊。”
他笑:“哪位先生?”
腰间箍着的力量加重,女人把头埋在他衣襟:“你啊,我先生。”
小庆幸,能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对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