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军见他一向不近女色的宋大哥此时笑得跟傻大愣似的,撇着嘴摇了摇头,他也好想结婚,不想打光棍啊。
王春华喂过猪,走过来看着屋里火红的囍字,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笑,“好好好,这喜庆多了,小宋,别忘了喜糖的事,婶子知道你和小鱼要回北京办,但这都请酒了还是要发喜糖的,热闹些,日子也能过红火。”
赵振国吸着烟斗,从旁边走过去,“什么糖不糖的,小宋,别听你婶的,吃顿酒就行了,多留点钱放手里。”
想到鱼香,宋书玉笑着把新被子铺在炕上:“叔,没事,婶子说的对,热闹了日子才能过得红火,我让人帮我从镇上带了。”
不久,小货车哐啷哐啷地停在了赵家门口。
宋书玉听见声知道是娄国立送菜过来了,把大木桶放在屋里,转身正准备打开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小人鱼扑到,差点摔在了地上。
鱼香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拱,“呜呜呜宋书玉……”
这是怎么了?宋书玉喘着气抱着她,关上门,挡住外面的人,拭着她眼角的小泪珠:“嗯,怎么又哭了?不是说了不许你哭。”
鱼香抽搭两下,打了个鼻涕泡,“不怪我,是坏崽子又欺负我!”
这个鼻涕泡是真大,宋书玉笑着把人抱到炕上,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鼻涕,淡淡问:“胡小虎怎么欺负你了?你在镇上碰见他了?”
“他说你会丢下我,还说跟我在一起,你会死的特别快,”鱼香气死了,湿润的眼睫毛眨呀眨,说:“你才不会这样呢,对不对?”
她眼眶红红的,受惊的小兔子般瞅着他,宋书玉默了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不会。”他最起码还能陪她几十年,这怎么能叫快?
宋书玉捏着她的小鼻子,冷笑:“你就因为这个哭,鱼香香,你小屁股痒了是不是?”
“他吓着我了嘛,”鱼香埋到他颈窝处,蹭了蹭,“你才不会死呢,我要跟你一直在一起。”
一直?宋书玉皱着眉,眼神黯淡下去,“香香。”
“嗯?”
“我……”
鱼香抬起头,“你怎么了?”
她会怕的,她一定会怕的,宋书玉说不出口了,下颌抵在她头上,“没什么。”他早就说过了,他给过她机会的。
两人明天就要领证了,赵家人看着鱼香跟在宋书玉屁后跑来跑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娄国立和何秀秀回去后,除了赵家人,左右邻居都不知道宋知青的小媳妇已经住过来了。
到了晚上,鱼香干净利落地脱了衣服,皮肤白皙,腰细腿长,身子曼妙站在炕前,“你把我的澡桶也搬来啦?”
兑好水还未站起来的宋书玉本能地朝她看了一眼,“……”
男人咬咬牙,扶着额头背过身,“鱼、香、香。”
鱼香笑嘻嘻地:“怎么啦?”
小混蛋,宋书玉要是听不出来她声音里那股得意就白养她这么长时间了,他转过身,一把把人抱起来,扔进水里,“你故意的是不是?”
鱼香从桶底浮起来,甩着鱼尾巴,趴在桶边冲他吐了口泡泡,眉眼弯弯:“好玩吧?”
“好玩?”宋书玉眯着眼,倾身,吻了上去。
半晌后,男人盯着水面,淡淡道,“明天会让你知道到底好不好玩。”
小人鱼羞羞地躲在水底,蓝绿色的鱼尾巴隐隐泛红。
翌日一早,天未亮,宋书玉就骑着车带着打扮的美美的小人鱼到镇上,坐车往县城民政局去了。
鱼香的户口问题前阵子宋书玉花钱找了个门路特意避开认识的人改了,两人的介绍信和材料是赵振国写的,什么都准备好了。
宋书玉牵着鱼香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办事员给他们填好结婚证,正准备盖上章,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宋书玉面色不动,“同志,是有什么问题?”
办事员拿起宋书玉的介绍信,又看了他一眼,说麻烦您稍等,往旁边办公室跑去。
宋书玉脸色沉了下去。
鱼香挠挠他手心,“他是不是不给咱们领证了?”
“没事,”宋书玉低头笑了笑,摸摸她的头,眼睛里黑幽幽的一片,“不领证咱们回去请酒也是结婚了,谁也管不到。”
果然,办事员拿着介绍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连带着材料一起还给了他,“同志,很抱歉,您的情况我们这边不方便给你发结婚证。”
“没事,”宋书玉接过材料,也不为难他,还给他发了两块喜糖,“是我们耽误同志宝贵工作时间了。”
办事员咧嘴笑,见他待人温和有礼,再瞅他旁边的漂亮女同志,不禁多嘴两句,“同志,结婚是个大事,还是要和家里说清楚的好。”
能一个电话敲到上面的,家里在首都恐怕也了不得,这样人家的子女下乡插队取了个小镇姑娘,想也知道家里肯定不会答应。
两人走后,办事员想的一乐一乐的,没想到自己这年头还能看到棒打鸳鸯这出戏码,只是那女同志长得也真是漂亮,跟仙女似的,这能不能打散,还真不一定。
出了民政局,两人吃了顿饭,坐汽车回去。
鱼香趴在宋书玉怀里,撇嘴道:“肯定是坏爸爸,不然就是坏大姐,漂亮妈妈才不会反对你娶我呢。”
宋书玉偏过头亲她一口,揉揉她的小手,低声道:“他说的不算,今天回去请了酒,你就是我小媳妇,现在没领证不怕,等回去了,找奶奶,就可以领了。”
鱼香嗯一声,“那我们回北京还跟坏爸爸住在一起吗?”
“不,我们跟奶奶住在一起,到时我上班,你上学,咱们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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