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旭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脸上还露出笑来:
“我前阵子身体不好,多亏姐姐隔三岔五来医院看我,现在好多了。”
顾唯只觉得那笑容异常扎眼,冷冷地看着简旭:“那是医生的功劳吧。”
“虽然是吧,但是姐姐来看我,我还是很开心呀,心情好身体自然就好了。”
顾唯知道,简旭就是来他面前炫耀的。
他不由地捏紧了拳头,简旭很聪明,他知道什么话最能刺痛他。但是自己这一拳下去,他那副破烂身子就得进医院。
不能和病秧子计较。
今天是他第一次回来,绝不能闹出事。
他咬了咬牙,一声不吭地要从简旭身侧走出去。
简旭没拦他,但顾唯刚一出门,那讨人厌的声音又不依不饶地传来。
“顾唯表哥的生日快到了吧,说起来姐姐每年都会在老宅陪我过生日呢,对了,去年送了我一辆跑车,可是我都还没有驾照呢……”
顾唯回过头去,怒极反笑,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是吗,那估计是随便送的,毕竟只不过是送给表弟而已。”
简旭的脸色一白,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驾照我已经在考了,不过表哥说的对,礼物就是份心意,是什么不重要,人在身边就好。”
顾唯离开的脚步一顿,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表哥出国大概有十多年了吧,不知道刚见面时姐姐还认得出你吗?”
顾唯没有再搭理他,加快脚步下了楼。刚转过一个转角口,就一头靠在了墙上。
他喘着气,心头像有一团火熊熊烧着。
刚离开简舒月的那几年是他最难捱的时候。
顾妤根本不管他,连着好几个月都不回来一次,偶尔回来身边还有陌生的男人。而那个他应该叫父亲的男人,只在第一年出现了两次,其中一次还是顾唯回国时,他带他回家见祖父。
房子里总是冷冷清清的,说一句话都会有回音。
他后来才明白,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两个人在外面都有数不清的情人,但只要有他在,他们就能在父亲家族那里伪装出一副恩爱美满的模样。
对他们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
从他到t国那一年开始,生日这种日子已经不在重要了,没有人会记得,刚开始他还会哭着喊着找姐姐,被顾妤劈头盖脸地骂了几次后,终于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在房间里画画。
顾妤以为时间一长他也就忘了,她根本不知道,思念这种东西不会消去,它早就渗透到他的骨血里了。
他笔下的每一幅画里都有简舒月的影子。
拳头狠狠地打在墙上,血丝瞬间渗出,但皮肉的擦痛和心里的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小唯?”
简舒月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怎么了?”
顾唯连忙把手藏在身后,将眼泪挤回眼眶:“没什么……”
但这点小动作显然瞒不了简舒月的眼睛。
“跟我过来。”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