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魏姣清楚地看到,那些毛绒绒们集体松了口气,仿佛终于送走了一个小恶魔。
没错,那个小恶魔就是琅哥儿。
在人类面前无往不利萌遍无敌手的琅哥儿,在这些毛绒绒面前,魅力却是大打折扣,毕竟,没有哪一只毛绒绒会喜欢揪自己的毛,抓住自己的尾巴就不放的生物。
两相对比,魏姣觉得白白实在是承受了太多。它到现在还没有跟琅哥儿闹翻,真的是真爱了。
山中果然要清凉许多,入夜时分,魏姣洗了澡抱着琅哥儿从净房里出来,还觉得有些寒意呢,忙披了一件外衫,又将琅哥儿的熊猫睡衣找出来给他裹上。
一只滚滚立马新鲜出炉!
母子俩在床上玩成一团。
沈妈妈拿着帕子走过来,给她擦着头发。
魏姣:“妈妈,钱爹恐怕等你都等得望眼欲穿了,你快过去与他团聚吧。我这里有小俏、青杏她们,你就不用挂心了,我会照顾好琅哥儿的。”
沈妈妈啐了她一口,“我跟你钱爹都老夫老妻了,什么望眼欲穿的,竟说些不着调的,没得带坏了咱们琅哥儿。”
当然,嘴上这样说,她其实心里也是很想念丈夫的,到底还是被魏姣给劝走了。
没了沈妈妈的管束,魏姣瞬间成了出笼的鸟儿,赶紧将小俏、青杏、小满三个喊过来,“来来来,我今儿教你们一种新的纸牌玩法。”
谁知就在四人兴冲冲准备开场时,沈妈妈又杀了个回马枪。
幸好魏姣鼻子灵,先一步嗅到了沈妈妈的气息,早一步将小俏几个遣散,然后装作一副认真带娃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妈妈此时仿佛化身为了教导主任,一双眼睛锐利地扫来扫去,试图找出她们这几个违法乱纪的学生的罪证。
最后,她当然是什么也没找到啦。
在藏匿罪证这方面,魏姣可是专业的。
“姣姐儿,早些睡,啊?小俏和青杏轮流守夜,千万要警醒着些,知道吗?”
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番,沈妈妈这才离去。
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现在才八点不到呢。
魏姣将小俏几个招进帐子里,将帐子关严实,用一颗夜明珠照明,四人愉快地打起了牌。
琅哥儿趴在魏姣腿上,近距离围观大型赌-博现场。
晋王府。
双清阁。
晏小小无力地趴在床上,对红绡用气音道:“再来。”
她现在是虚弱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红绡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正是魏姣先前送给她的那幅,而此时,那幅画已是千疮百孔,上面扎满了飞镖。
得了晏小小的吩咐,红绡上前将飞镖取下,重新射出去。
看着画中的琅哥儿被一次又一次洞穿,晏小小总算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然而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却是变得更加虚弱。
越虚弱她便越发怨恨魏姣和琅哥儿,怨气滋生了恶意,这些恶意被反弹到她自己身上,使得她更加虚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蓦地,两道身影出现了房间里,红绡悚然一惊,然而看清那两人的面容时,她忙跪倒在地:“楼主,夫人。”
第66章
来人一男一女, 男子面如刀削斧凿, 身材高大英武,年约四十, 正是楼外楼楼主晏冰河。女子高鼻深目, 肌肤是小蜜色, 美艳妖娆, 穿着打扮颇有异域风情, 乃是其夫人幽若璃。
晏小小看见两人, 惊呼:“爹, 娘, 你们怎么来了?”
然而因为身体太虚,声音听着细若游丝, 似乎随时可能断气。
“我女儿都被磋磨成了这副样子, 我要是再不来,说不定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幽若璃一阵旋风似的卷到床边,心疼地将晏小小抱进怀里。
晏小小看着红绡的目光一厉,红绡身子瑟缩了下。
幽若璃抚着女儿的背,“你也别怪红绡, 是我和你爹放心不下你,才让红绡每隔一段时间将你的近况告诉我们的。若非如此,我们哪里能知道你在这晋王府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晏冰河负着手重重叹了口气, “当初我和你娘就该拼命拦着你嫁给宋砚这厮!不说他是王爷, 咱们家是江湖人, 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 就说他风流浪荡,好色成性!在你之前就已经有了足足五个大小老婆!哪像你爹我,从始至终只有你娘一个。”
贬斥宋砚的同时,他不忘表现一下自己。
“他那些老婆,都是打小从人精子堆里长大的,一肚子算计,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咱们家环境简单,将你养成了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哪里算计得过她们?这才多久,我们好好一个女儿就要毁在他宋砚手里了!”
晏冰河越说越气,大有直接去找宋砚将他狠揍一顿的架势。
幽若璃见他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横他一眼:“好了,咱们娘儿俩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边儿去。”
晏(妻)冰(奴)河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乖乖“噢”一声,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去了。
幽若璃看晏小小气色实在是差,忍下心里的话,拿出一只白玉瓶来,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来,小小,这是你师公制出来的养元丹,益气补元,正于你有益。”
她也粗通医术,刚才给小小摸了下脉,发现她身体亏损得实在严重。
晏小小吃下药,便睡了过去。幽若璃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她半晌,无声起身,“红绡,你随我来。”
经过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时,抬手将它取了下来。
夫妻二人来到外间,在榻上一左一右坐下,红绡待要继续跪着,被幽若璃挥手制止了,“站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