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孩子的话题,谢璧的心也陡然沉重起来。
他抚着妻子的脊背,“孩子会有的,我们还年轻,不急。”
事实上,怎么能不急呢?他们已成婚五载,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就他,至今还没个信儿。
母亲为此已不知在佛祖面前求了多少次,烧了多少虔心抄录的经文,头发都熬白了许多。
但她老人家却从未在他们面前表露,反倒还让他多体贴公主,不要因此而伤了夫妻和气。
夫妻俩抱着彼此,悲一阵,叹一阵。
宋纯哽咽着道:“三郎,姣姣说认识一位姓段的神医,好不容易才请动人家,我想让那位神医来给我们俩看看,若是这一次还不行,我……”
不等她说完,谢璧就连忙应了下来,“好,让神医给我们看,万不可说不吉利的话。”
他没看见的是,伏在他怀里的宋纯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隔天,魏姣带着段清新师徒上门了。
宋纯夫妻俩在枕云阁接待了他们。
见着神医的面,夫妻俩俱都吃惊,这位段神医未免太年轻了吧?不过他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年纪并不是评判一个人能力高低的绝对要素,所以神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段清新也不负其神医之名,看了眼夫妻俩的面相,就已经做出了诊断:“那些偏方公主莫要再喝了,免得损伤了根基。至于这位大人,平日里饮食需要多注意,少食辛蒜,忌饮酒。”
这话一出,宋纯和谢璧都不禁朝魏姣看去,难不成是她将他们夫妻的情况透露给了这位段大夫?
魏姣坚定摇头,宋纯喝偏方她知道,但是谢璧的饮食习惯,她可没有去特意打听。
段清新能一见面就作出如此诊断,她也很惊讶。
见状,宋纯和谢璧对视一眼,难不成这些都是这位段大夫看出来的?那他还真不愧神医之名了。
夫妻俩不禁对他生出了更多的期待。
段清新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两张方子,一张足浴方,是给宋纯的,“公主按照此方抓药,制成药包,用药包每日泡脚一次,时间以一刻钟为妙。”
另一张是食疗方,“大人每隔三天让厨下做一次,吃上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泡脚?食疗?
这治疗法子实在大出在场之人的预料。
这时候作为徒弟的周不围就出声了:“不是我吹,我师父的医术认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认天下第一,你们只管按照我师父说的做就是,他说一个月,就不会要两个月,那时候你们自然就会心想事成了。”
在外人面前,他可是段老龟的绝对拥趸(音同顿),因为他的诊费直接关系着他的伙食。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反倒显得段清新像是来招摇撞骗的。
不过因为段清新先前的表现,夫妻俩还是决定试一试。
反正只是泡脚和食疗而已,总不至于有什么坏处,比起先前喝各种偏方可要安全多了。
当然,为了保险,等段清新走后,宋纯还是将方子给冯大夫过目了一遍。
冯大夫初时看两张方子还一头雾水,但琢磨了一番之后,不由激动地喊了一声:“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殿下,那位开方子的大夫在哪儿?老夫想向他当面请教一番。”
请教?能让素来对自己医术颇为自矜的冯大夫说出这种话,看来那位段神医的医术远在他之上了。
宋纯和谢璧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可惜,先前没有好好结交那位段神医。
不过想到他跟魏姣似乎颇有交情,便又安下了心。
“那位段神医已经离开了。”宋纯道。
冯大夫眼睛一亮,“姓段?莫非就是那位鬼手神医段清新?”
同为医药圈子里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过那位大佬的名字?
宋纯:“貌似是这个名字。”
冯大夫再看那两张方子,神色简直堪称虔诚。
却说魏姣和段清新一道离开后,周不围得意地向她邀功:“魏姐姐,你就等着看吧,不出一个月,公主就会传出喜讯。”
魏姣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们到春晖居去大搓一顿,如何?”
周不围:“好啊好啊。”拉着魏姣就上了马车。
他早就想去尝一尝春晖居的凉月宴了,可惜没钱。
段老龟明明医术那么高,却懒得要死,给人看病完全看心情,导致他这个徒弟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要太惨!
段清新缓步跟上去。
宽敞的马车里,魏姣拿出一只小盒子递过去,“这次多谢段公子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段公子不要推辞。”
“是什么啊?”周不围手快拿过来,就要打开盒子,结果手背上就狠狠挨了一下,疼得他啊一声惨叫,盒子从手里脱落。
段清新准确接住,打开。
一条小鱼干?
不过拿起来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小鱼干,分明是一块小鱼干奇石!
不仅外表和小鱼干如出一辙,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鱼香味。
魏姣:“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一块奇石,它的外表还不是最奇的,最奇的是,将它放在太阳下,时间久了,它就会散发出阵阵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