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公主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先帝在任之时可以说是文治武功,只可惜一点,在儿女婚事上,他犯了乱点鸳鸯谱的毛病:
给自家儿子定下的妻子,儿子不喜欢,等到先帝去后就广选秀女,充实后宫;给元安公主选得驸马,表面上是伉俪情深,实则驸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魏长乐的驸马叫做祁赟之,他有一个丫鬟叫做如意,两人成长中渐生情愫,祁赟之用的是如意晓事,因为心喜如意,在如意的劝说之下,帮如意偷偷换了避子汤,让如意生下了一女婴。
祁家无奈只能替祁赟之擦屁·股,把这个孩子养在祁家,只是如意也被送了出去,不许祁赟之和如意再有旧。
魏长乐脾气温和,加上她身子不好,生下一女昭昭后气血亏损,不能再有孕,便给驸马纳了两门妾室,这个时候祁赟之趁机把其中一个人定为了如意。
在此之后,祁赟之更是偷天换日,把当时和宋氏之女假做收养,祁赟之与魏长乐的女儿叫做祁明昭,祁赟之与宋氏之女就叫做祁明萱。
宋氏当然是想让祁明萱记在元安公主名下,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明萱与明昭两人天生不对盘,每当祁赟之提出这个要求,明昭总是会病一场。
三次之后,元安公主便不提这事,相比于收养的祁明萱,她疼爱亲生女儿,当然不愿意让女儿一直生病。于是对着驸马说道,“这孩子本来就是贫家女,既然与我昭昭八字不合,记在宋姨娘的名下也是一样的,当时本来就是宋姨娘捡到的。”
魏长乐一锤定音,让宋氏暗恨不已,从此便不喜欢嫡女昭昭,还不停地在祁赟之那里上眼药。
祁赟之听着宋氏说的多了,加上嫡女明昭更肖似元安公主,明萱更肖似自己,更疼惜明萱一些。
眼见着今年秋日,祁明昭就可以去女院,而祁明萱作为庶女没办法去,宋氏就下定决心,想要把祁明昭弄走,她先斩后奏假意让下人在元宵花灯节上不小心丢了昭昭。
没有了昭昭,祁明萱就可以顶替昭昭的名额,进入到京都女院,可以嫁个好人家。
只是宋氏的算盘打得好,却没有算到一个母亲丢了女儿之后的勃然大怒。
魏长乐昔日与皇兄并不亲近,但是为了女儿,跪求到了皇帝那里,让皇帝彻查。
为了丢失的昭昭,元安公主把京都搅得天翻地覆。
这个架势也让宋氏怕了,和祁赟之说了自己所为,祁赟之也吓了一跳,但是看着眼泪汪汪的宋氏,还有和他相似的祁明萱,还有年幼的庶子,咬咬牙,准备想办法保住宋氏。
幸而他写得一手好骈文,本就得如今皇帝喜欢,他傍上了贵妃的大腿,让贵妃提前替他吹枕边风。
元安公主终于查到了宋氏所为,此时祁赟之已经是皇兄身边的肱股之臣,皇帝本就欣赏祁赟之,加上贵妃枕边风吹得好,他更是觉得,祁赟之与他一样,都是可怜人,被先帝乱点鸳鸯谱。
元安公主咬牙暗恨,她能做的就是与驸马和离,不去管祁家的那些事。
元安公主发现真相之后,早中晚都在佛前叩拜,就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女儿,如果早些去查宋氏还有祁明萱就好了。
第19章 小鱼预警
岑薛青在端午节的时候,给三个弟子放了三日假。看着三日之后,昭昭的眼下没有发青了,岑薛青才松了一口气。
岑薛青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给昭昭的学习任务布置得太重,让她太长时间学习,才没有休息好,看到三日休息时间有效果,岑薛青今天课毕,主动减了昭昭三成的功课,想让她好好休息。
因为要学得东西太多,看到功课少了,昭昭有些着急:“夫子,功课是不是少了。”
昭昭在岑薛青同意跟着学医之后,发现学医比她想的还要困难,要学得东西很多,要记住人体不同的穴位,记住不同门类的药材,要记住不同的病症,不同的脉象还有不同的对症之方。
第一课岑夫子教得就是她行医责任的沉重,读书背错了诗词不打紧,医学容不得失误,错误了可能就是一条命,岑夫子当时说道,“就算是神医,也有可能如此。”昭昭还记得当时说这句话时候夫子眼中浓郁的悲伤。
昭昭不知道孙神医和夫子有什么关系,她从不多问这个。
钱宝儿的眼睛都微微睁大,虽然她为了昭昭自愿延长了课时,但是课业是不愿意增多的,岑夫子再给昭昭授课的时候,她不是温书就是习字,过段时间之后可能会多个丹青的课业,不过那是几个月之后的事。钱宝儿现在听到了昭昭要增加课业,收拾东西动作立即大了起来,试图让昭昭看自己,提醒好友一声:夫子好不容易减少了课业,怎么能增多呢?
昭昭看了一眼钱宝儿,对着她摇摇头,又收回了视线巴巴地看着岑夫子。
岑薛青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对着钱宝儿下巴微微抬起示意她先离开,宝儿吐吐舌头不敢作怪,收拾了东西,小声冲着昭昭说道:“昭昭,我在房里等你。”
等到宝儿离开了合拢了房门,岑薛青才叹了一口气对着昭昭说道,“你先前都没有睡好,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功课布置得太重了,看你端午休息好了,眼下这里好了,还是课业松一松的好。”
顿了顿,岑夫子又说道,“我与你说过,认识那位神医,不出意外,今年秋日就可以请到他,学医之事不用那么急,别累着了。”
钱老太爷这宅院很大,腾出了一个很大的房间供他们读书用,这房间里还特地把纸糊的窗户给换成了琉璃,通透的琉璃让人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景致,让光透入进来,也更明亮一些。此时,窗外的光拢入进来,流泻了一地的金璨,那金粲却染不上岑夫子的眉宇之间。
昭昭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夫子是觉得她笨,所以要减少功课,对着岑夫子解释说道,“姐姐说可能是因为老下雨,天气太潮湿了,端午去五毒,姐姐还给我调了香,我就睡得好了。”后面有关于找神医的话题昭昭没提,她感觉得到岑夫子提到这位神医的时候,都很不自在。
孙神医的行踪飘忽不定,夫子说秋日,那便等到秋日的时候自然会知晓答案。
岑薛青提到昭昭说调香这才注意到,昭昭身上有一种甜滋滋的像是果子一样的味道,“这是薇丫头给你调的香?”
昭昭点点头。
岑薛青知道林清薇会香道,想了想说道,“你当真不勉强?”
“夫子可以问姐姐的,我真的已经睡好了,我如果学得吃力,我会同夫子说。”昭昭很认真地和夫子解释。
昭昭前几天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尖一样,如果要是可以梦到小鱼,或许这种难受会削减,又老是什么都梦不到,夜里会醒来很多次,所以眼下才有了青色,等到姐姐给她调出了合适的香,她这才好了起来。
在学业上,要记要背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她并不觉得学起来吃力,就算是知道秋日能联系上神医,昭昭还是想要自己懂一些医理。
听到昭昭提到了林清薇,岑薛青也想到了这个小姑娘,教过了她之后,才知道她的天分有多好,只希望今年秋日孙峥不要毁约,更希望孙峥能够把小姑娘脸上的胎记给治好。
叹了一口气,岑薛青说道,“那医书你再往后背两页,默一边汤头歌。”
林昭甜甜应了下来,和夫子道谢后收拾东西离开了小学堂,去找钱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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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姑娘的课业是安排在上午,中午昭昭会在钱家吃饭,中午之后还会和钱宝儿抵足而眠,满足了钱宝儿做姐姐的梦想。
等到下午的时候,林清薇会过来上课,林清薇课后会在钱家待上约莫两刻钟,等到傍晚和昭昭一起回去,晚饭林家姐妹两人不会在钱家用,是和祖母爹爹娘亲一起的。
不过以前晚饭林鹤从不缺席,自从破了王婆的瓜案之后,常有鸡毛蒜皮的案子到了公堂,这些案子,林鹤少不得一一走访,有时候忙碌起来就没办法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中间自己抽空简单吃些烙饼裹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