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映雪对于年轻的男孩子一向都没有好感,总觉得他们毛毛躁躁,做事没有计画,只会逞匹夫之勇;如果是三十几岁的男人,做事就成熟稳重多了,通常都会在事前详细计画,估算成功机率,而且会预先衡量万一失败是否能够收拾残局。总之,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身边都没有爸爸陪伴,所以特别期待年纪较大的男人来保护自己?
例如:黄建华?
好端端的为甚么又要想起那傢伙!
吴映雪有时候真的很气,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黄建华那紧蹙的眉头,厚实的嘴唇,还有迷人的微笑,经常莫名其妙就浮现在眼前,耳边也响起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学妹,上个礼拜又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真的太感谢你了。」
以前每星期二上午黄建华进入公司,吴映雪总是将所有资料准备好,告诉他所有案子的进度,以及哪些属于急件?黄建华听完之后,几乎总是说出那一段话,听到她都会背了。
「那要怎么谢谢我呢?容易得很,只要你以身相许我就勉强接受了。」有一次吴映雪提起胆子,半开玩笑地说。
正在喝茶的黄建华,宛如被电电到一样,身体跳了起来,茶杯里的茶溅出来洒了一地。他胀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女孩子乱说甚么,我,我,不然我中午请你吃饭好了。」
其实吴映雪也不是清朝时代的人,当然不可能因为把贞操献给黄建华,就认定一辈子就是他的人,从此关闭与其他男人交往的门。
自从进入台湾雀巢,她就发现外商公司不像她在高雄所见过的本土企业那般,多多少少都背负着亲属关係或人情的包袱,因此在业务推展、绩效评估、人事的安排与升迁上往往会受到影响,无法选择对公司最有利的决策。外商公司则完全不同,对每位员工的绩效要求与升迁机会完全一样,所以大家都是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工作,不敢稍有懈怠。
对于家境贫穷,毫无人事背景的吴映雪来说,她知道自己必须把握难得的机会,全力以赴,一定要表现比同儕出色,才有机会出人头地,也才有能力照顾女儿。
吴映雪心无旁鶩地投入工作,不管是在公司或回到家里,脑子里面都是当前正在进行的企划案。只要有机会她总会去参观其他公司举办的活动;在电视报刊杂志上看到有公司推出新的广告,或者报导进行行销或特惠专案时,也会私下评估它们的费用与可能获得的效益。
为了充实自己,她回到母校台湾大学办理「校友証」,可以在图书馆借书。借1些企管方面的中英文新书,有空就看,并做成笔记。
如此劳心劳力,吴映雪真庆幸拥有跟着黄建华工作那将近两年的经验。事情太多的时候,很快就能分清经重缓急,按部就班地一一处理完成;偶尔不顺利时,也不会慌了手脚,能够镇定地找出问题的癥结加以改善解决;更重要是那段长期加班,夜以继日的工作模式,培养了她明快果决的做事风格,以及刻苦耐劳的精神。
在外商公司任职还有一个问题,公司里面有好几位外籍人士,总部或国外其他分公司也不时有人前来台湾,因此在召开各种会议,或者自己有需要口头报告时,外语沟通的能力就成为必备不可的条件,至少英文必须十分流利。
吴映雪的英文程度虽然不错,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用来阅读,英文写作还勉强;至于听与说的程度,她自己知道还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为了加强这方面的能力,吴映雪忍痛付出高额的鐘点费,请公司副总帮她介绍一位英文口语家教,为自己进行一对一的教学;早上起来就听icrt的英文广播,看电视双语节目时也都尽量转为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