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告诫说服自己,压下心头的躁动不安。
直至走到书房门前,他停下脚步。
仰头望着点缀着白色浮雕的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敲响房门。
“母亲,我是鸣溪。”
顾乔贯来冷静从容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进来。”
周鸣溪扭动门把手,缓缓推开门。
顾乔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桌上是堆积如山的各类文件,而她对面的墙壁上挂了几台电视,播放着不同的国际时政新闻。她身侧有数台电脑屏幕,每一台屏幕上都是股市走向动态。
这个并不安静的书房,营造出忙碌厚重的工作氛围,将位于中心的顾乔环绕而拱,一种巍峨而不可攀越的高高在上之感油然而生。
身为她亲生也是唯一的儿子,周鸣溪面对这样强悍而不可一世的母亲,心里只有深深的无力和畏惧。
“母亲。”周鸣溪不自觉便束手束脚起来。
顾乔随意看了他一眼,又翻手看了眼腕表。
“给你十分钟。”
周鸣溪心里一突,反驳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又咽了回去。
“母亲,今天我来找您,是有点事情……”
“省去前缀,直入正题。”顾乔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
周鸣溪呼吸一窒,咬咬牙,还是道:“我听说公司最近有一些变动,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那位夏总我见过,他人很不错,不像是会贪污挪用公款的人,我觉得这件事情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母亲,能不能麻烦您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顾乔手中钢笔笔尖一顿,又快速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
她搁下钢笔,摘了眼镜,十指交叉置于桌面。
“所以,你今天是来为夏之行求情的?”
周鸣溪莫名有些畏惧,也不知该是点头还是摇头:“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这个意思……”
顾乔忽然站起来,比儿子矮很多的身高,却给了周鸣溪一种向下睥睨感。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顾乔的儿子。”
周鸣溪脸色骤变!
顾乔像是没看到,绕过书桌,向他走过去:“从你进入书房门开始,你的眼神犹豫不决,说话吞吞吐吐,不必要的前缀修辞一大堆,这些都是源于你性子的优柔寡断,缺少杀伐果决。你甚至,连自己的立场都无法坚定,想要为夏之行求情,却又害怕我生气,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