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成的嘴角抽了抽,想了一下道,“柳小姐可是不安了?看她试探督主也能看出,她大概是有些不确定了。”别的大小姐成亲都是风风光光的,只有她连府邸的门都不能出,要真一直没心没肺才奇怪。
“她后悔了?”傅明礼蹙眉。
刘成赶紧道:“应该不是,大概是想让督主哄哄她。”
傅明礼了然,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你还算有点用。”
“……”这种情况下他该说谢谢吗?正在刘成纠结时,傅明礼已经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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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幼回到房间后泡了个热水澡,心情才算好了些,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屋子里有些沉闷,她随意穿了件亵衣坐在床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之前还昏昏亮的屋子慢慢黑了下来。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心下一动,问:“谁啊?”
“是我,可是睡了?”门外传来傅明礼清越的声音。
夏幼幼的脸上立刻浮起一个微笑:“没有。”她慌忙去开门,经过椅子时差点摔倒,门一打开便看到了傅明礼出尘的脸。
“你怎么来了?”她听到自己带着些紧张的声音,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久了都对他这张脸无法抵抗。
傅明礼看了她许久,才缓声道:“明日成亲,我为你备了份礼物。”
“什么?”
傅明礼轻笑着伸出手,夏幼幼心下一动,抿着嘴将手递了过去。二人牵着手一起朝外面走去,一直到桃树下才停下来。
“你看。”
她顺着傅明礼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树上挂满了糖葫芦,每一个都被仔细的包着,看起来愚蠢又好笑。
“……这是你准备的?”夏幼幼经过短暂的怔愣后很快反应过来,接着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似是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场景,他蹙眉道:“不感动么?”
“……感动的,多谢。”只是这些糖葫芦被包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实在是太蠢萌了,完全生不出惊喜的感觉。
傅明礼见她脸上笑意不断,眼神微微松快起来:“感动便好,心情可好些了?”
夏幼幼一顿,笑道:“我好像每次兴致不高的时候你就给我糖葫芦,为什么一定要选糖葫芦,旁的甜食我也喜欢啊。”虽然现在因为他,糖葫芦在她心里变得不可取代起来,但他选择糖葫芦的原因她还是挺好奇的。
傅明礼垂眸斟酌片刻,淡淡道:“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便是正在大街上吃这个。”
“第一次见我……”夏幼幼有些惊讶,她好像也就在街上吃过一回糖葫芦,还是吃的小胖墩剩下的,而当时傅公公的马车经过……她恍然,有些不好意思道,“所以我偷吃时,你在傅公公马车上坐着?”
想到当时的情景,傅明礼眼中浮起笑意,轻轻的应了一声。
夏幼幼被他笑得脸发红,吭哧着要去爬树:“我、我去摘糖葫芦。”
“不去,”傅明礼抓住她的胳膊,蹙眉道,“等会儿让刘成去摘。”
“这不是你送我的东西么。”夏幼幼失笑。
傅明礼顿了一下:“他摘了之后给你送去。”这棵桃树枝桠又多又细,一不留神就能把人划伤,还是小心些好。
夏幼幼见他坚持,只能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重要的事,挑眉问:“那这些东西是刘成挂上去的?”如此一来,他也太没诚意了吧。
傅明礼看出她心中所想,犹豫片刻后道:“我挂的。”
……想到他一个书生趴树去挂糖葫芦,还真是有够喜感的,夏幼幼似想到什么,赶紧拉着他的手对着月光看了看,在上面看到细小的伤口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以后不准做这些事了。”你就算什么都不做,我都是喜欢的。
“刘成说你在不安。”傅明礼突然道。
夏幼幼怔住,便听到他接着道:“你可是后悔嫁我了?”
她抿了抿唇,笑容都勉强起来:“我是怕你有一日会后悔娶我。”
“你多虑了。”傅明礼微微松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夏幼幼低头许久,再抬头便是一脸笑意:“既然你不会后悔,我也不会后悔,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傅明礼见她面色明朗不少,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此便好。”
夏幼幼再次被月色下的他晃了眼,想到过了明日他便真正属于自己了,她深吸一口气,推着傅明礼往外走:“明日就该成亲了,按规矩这几日我们是不能见面的知道么,快休息吧。”
等把傅明礼推到他的院子里,她才一蹦一跳的离开。
今晚的月色依然很好,只是难得有一次不受待见,在某人的愿望中,恨不得它立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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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幼一直盼着傅明礼娶她,真到了成亲这天,反而有些兵荒马乱的,先是被人无情的从床上拉起来,接着就是一根丝线在脸上缴来缴去,直把她弄得鬼哭狼嚎,还是傅明礼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才算救了她一命。
因为两位新人完全不按规矩来,喜婆只能一切从简,只给夏幼幼的脸做了一些简单的装饰,好在夏幼幼的五官精致漂亮,皮肤又白皙干净,不用她太过费神。
等开始梳头发时,夏幼幼又开始哼唧起来,看着自己紧绷的头皮哀道:“大婶你动作轻些,疼死了。”
“就是要绷的紧些,才省得盖上盖头后乱。”喜婆絮絮叨叨的劝。
为了好看,夏幼幼只能忍着,只是在看到喜婆不住的往她头上扎金玉珠宝时,她忍不住了:“大婶,我这个是脑袋,不是花篮子。”这些东西是看上去贵重又好看,但也不能都戴上不是。
“戴着好看。”喜婆很坚持。
最后还是溜过来看热闹的周书郊拯救了她,他看到夏幼幼的造型后立刻喷笑出来,最后在她的怒视下咳了一声,强硬的把喜婆赶到一旁,自己上手开始拆珠花。
“你行不行啊?”夏幼幼皱眉,要不是看着拆了之后舒服许多的份上,她肯定把这人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