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她身上聚,夏幼幼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大夫倒是淡定,只是将指尖搭在她手上后问:“夫人怎么一个人来,你的丈夫呢?”
“我夫君今日有事,便叫我自己来了。”夏幼幼随口道,虽然她知道自己背着包袱的样子和她的话并不吻合。
大夫不再多言,只是仔细的帮她把脉,夏幼幼舔了舔嘴唇,一颗心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
虽然常和尚言开玩笑,可她心中并未想过自己这个时候会生孩子,若不是上次尚言问她葵水的事,她都没有注意到葵水竟然没来,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自打葵水出问题后,她便总觉得自己怀孕了,偶尔还会觉得肚子里像有胎动一般,还经常恶心。
这些症状让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了,可是尚言那时在宗人府,以他对孩子的渴望,若是一场空,便会叫他失望,若不是一场空,他不能随时跟在自己身边,恐怕也会急得发疯吧。
各种原因之下,她几次犹豫都没将话说出口,也从未在宫里找御医看,因为一旦请了御医,便没有秘密可言了。
大夫捏着胡须仔细的把完脉,问道:“夫人近日可是身子不适,常会觉得恶心、用不下饭?”
夏幼幼眼睛一亮,立刻点了点头,心想这大夫就是和那些庸医不一样,只是把一分钟脉便能知道她什么症状。
大夫轻笑一声:“夫人这是因暑气引起的不适,待老夫给你开一副清热的药,调节两日便好。”
“……你的意思是,我中暑了?”多日的期盼突然落空,纵然她对孩子这种生物并没什么所谓,可还是忍不住失望起来,一边失望又忍不住一边庆幸,心想幸亏没找御医诊治,否则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夫人有两条脉,另一条不甚明显,想来时日尚浅,老夫只有十之七八的把握诊为有孕,若夫人不放心,可过个半月再来,介时老夫再为夫人把脉。”
“哦。”夏幼幼颇为失落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大夫忙道:“夫人药还没开。”
“算了,不吃。”她还得跟着男人亡命天涯呢,哪有时间整日给自己熬药喝。
夏幼幼走到门外后突然怔了一下,又急匆匆的跑回去:“大夫,你刚刚说什么?我有身孕了?”
她的声音过大,又引来一阵目光。
大夫笑笑,他原本看到她身上的包袱,还以为这女子是因为品性问题被赶出来的,现在看到她眼中的期待后便放下心来,没有哪个有问题的女子会这么期待一个子嗣,想来真如她说的那般,丈夫今日没空陪着来吧。
“夫人小心将养着,等过个几日,记得来找老夫确诊。”大夫含笑道。
夏幼幼忙点了点头,紧张道:“那、那可还需要什么东西?”
“夫人去药台拿药吧,老夫给夫人拿的都是些果物,夫人即使有孕也可放心用。”
夏幼幼应了一声,急匆匆往药台去了,伙计手脚麻利的给她把药包好,她立刻丢了块金子给伙计。
伙计直接给吓到了,忙将金子递回去,夏幼幼此刻正处在极度开心的状态,见他这么识相,立刻又摸了几个紫珍珠给他,等把医馆的人打赏一遍后,她才乐呵呵的离开。
这下再没去旁的地方逛逛的心思了,也不敢再骑马,租了,辆马车朝城外走去,直奔傅明礼要她去的地方。
走在路上时她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她,可透过车窗往外找了几次都没发现后,想到以自己的武功能追踪自己的恐怕也不多,还是自己疑心多想的可能性大。
这么想着,便没有再管,这种感觉果然就消失了。
她到达的时候天还没黑,算了下时间尚言还得再等一下才来,她便寻了个凉亭坐下,安安静静的等着,边等边仔细想着该如何将这个惊喜告诉他。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彻底黑透,因为知道了腹中有孩儿的事,她脑子里不断出现以后教养孩子的情景,一时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等到她逐渐开始乏了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快等一夜了。
而这个时候尚言早就该到了。
渐渐的,夏幼幼心急起来,想留又怕尚言出事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想走又怕尚言来了和自己岔开,一时间孩儿的事也被她抛到脑后,开始心焦的在两个选项之间犹豫。
天从黑慢慢到亮,极远的地方开始出现鱼肚白,一夜未睡的夏幼幼咬了咬牙,便要朝傅明礼的方向赶。
只是还没动身,大地便轻颤起来,她惊喜一瞬,忙从亭子里跑了出去,出去便看到徐延骑着马,带着大批禁军来了。
“阿幼。”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幼幼。
夏幼幼在人堆里搜寻一圈没有找到傅明礼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尚言呢?”
“计划有变,”徐延叹了声气,“你先跟我回宫。”
“尚言在哪里?”夏幼幼直直的盯着他。
徐延顿了一下,苦笑道:“你不跟我走,我便不能告诉你。”
夏幼幼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看了眼这些人身后的马车,想也不想的坐了上去。
是辆空的,想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夏幼幼抿了抿唇,平静的将手搭在肚子上,形成一个简单的保护。
入宫之后徐延便让她进自己的寝宫等他,说他处理完事情后便会回来,夏幼幼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却只换来一声叹息,接着便匆匆离开了。
夏幼幼困极,尽管心里一直惦记傅明礼,但还是控制不住睡意,坐在脚踏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后,徐延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看书,夏幼幼默默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缓缓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直到面前站了人,徐延才惊觉她来了,心里顿时有些怯了。她武功这么好,又格外擅长暗杀,尽管他在屋里安排了十几暗卫,她若真想杀他,恐怕他也逃不掉。
“尚言,他怎么了?”夏幼幼眼底还残留几分困意,说起话来尽管依旧发寒,却少了三分冷意。
徐延舔了下嘴唇,讪笑道:“没事,他那边临时出了些状况,所以可能会来得晚一些。”
他已经让人去请东宫太后了,按理说这个时间是他将话告诉夏幼幼的最佳时机,可为了小命着想,他决定还是等东宫太后快到这里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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