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令众人都充满期待的旅行,同时也是有史以来最吵闹,最聒噪的一场旅行。
阿蛙一路上呱呱叫个不停,伶漪一会儿跟他对吵,一会儿又跟他搭着肩膀有说有笑。
阿蛙一呱呱起来风泽就拽他的后领子,让他安静,阿蛙只能耷拉着两只小耳朵,低垂着眉眼不敢吭气。
“哎呀,你就让阿蛙说话吧,我这一路上全靠他解闷了!你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安静,都没有人陪我玩!”伶漪握着风泽的手,把阿蛙从他掌心里救出来。
风泽挠了挠头发,“好吧好吧。”
天狗一路无言,但眼神从未离开伶漪,他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瞪着两只圆圆的黑眼睛,默默瞧着她。
伶漪偶尔几次回头,注意到这炯炯有神的黑豆眼,她背后发毛,冲他尴尬笑笑,然后非常机械地将头重新转回去。
也不知道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小妖怪为什么这样看她?伶漪心想。
不过是个有来头法力高强的妖怪,听说好像还和神仙有点关系,那还是不惹他的好……伶漪再次心想。
一路上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很开心,但风泽却总是皱着眉头。
因为他耳边总有细弱蚊蚁的声音在骚扰他,这让他有些发愁。
伶漪和阿蛙的胡闹其实还算好,但还有一个人在吱哇乱叫,那就是关在镜子里的元渡奕。
元渡奕即便被关起来也不让人省心,一直在里面哇哇乱喊,一会儿说“放我出去!”,一会儿说“太无聊了陪我聊天”……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风泽怒骂回去,嗡嗡声回绕在耳畔,叫的他脑瓜子疼。
他从天狗手中抢过镜子,当做路上解闷的工具,不高兴了就晃几下,镜子里的人再也不发声了。
可怜那只喷火龙,明明说不出话来,却要跟着元渡奕一起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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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国有个特点,疆土周边设了很多结界,他们既不能御剑飞行,也不能用瞬移,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法坐马车走。
但这一路上山路颇多,有时候马车也难以通行,他们又得弃车改徒步前进。
多亏有天狗作为领路人,给他们指出最快最便捷的方法,但即便如此,一行人还是走了足足三周才到达。
刚一跨进四季国,天边刮起阵阵寒风,众人脸颊上都落了零星寒意,伸手一摸,凉凉的,竟然是雪花。
这春意盎然的的季节,天上竟下起大雪,众人惊讶不已。
“明明来时路上温暖如春,温度适宜,怎么突然天上就飘起大雪了?”阿蛙好奇地问,伸出舌头想要接更多雪花。
风泽拍了他脑袋一下,让他把舌头收回去。
伶漪从四季国的国界线里走出来,身边的雪立刻停了,外面仍是艳阳高照的日子。
似乎只有四季国国境里的世界才是冬天。
“不是叫四季国么,怎么现在只有冬天?”伶漪好奇地问,她抱紧双臂,冻的肩膀缩在一起。
天狗立刻从马车里拿出提前买好的斗篷披风。
来时在镇上歇脚时,其他人还好奇这斗篷的用处,没想到在这时派上用场。
天狗想给伶漪披上毛绒披风,却被风泽抢先一步接了过来,亲手披在伶漪肩膀。
天狗深吸气,胸膛起伏,他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小事生气。
“我们现在来到的是四季国最南边的冬镇,接下来需要不断向北走,途经秋镇,一路走到最北边,就在春镇和夏镇的交界处,王宫就坐落在那里。”天狗和众人解释。
“原来如此。”伶漪裹紧斗篷,呼出的气里带着浓厚的白雾。
天狗走在最前给众人带路,此时的他眼神闪躲,低着头走路,不敢看路人,似乎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伶漪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突然想起过往的一些小事罢了,我……我不太想让别人认出我。”天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有了!给,你戴上这个吧。”
伶漪突然从荷包中掏出一方锦帕,不过样子是锦帕,摊开来却发现是一个薄纱面罩。
“这个面纱,我们女孩子包里都有,不过我用不习惯,买了新的后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拿出来,正好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天狗有些发愣,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情绪。
伶漪以为他嫌弃面纱,上面绣的花朵,想到男孩子戴还是有些奇怪,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收回来。
风泽看到,直接拿去塞进天狗手中,“给你你就拿着,别磨磨唧唧的。”
天狗拿剑的手一向很稳,这时却有些轻微颤抖。
他本想亲手接过的……
天狗瞪了风泽一眼,风泽耸了耸肩,看向一边,还吹了个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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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镇美景如画,远处冰山银装素裹,沿途的房屋廊檐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熠熠生辉,每家门前都堆满了可爱的雪人,孩童们兴高采烈地在雪地中与雪人嬉戏,映衬出一片欢声笑语,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不少温暖。
他们长途奔波都有些疲惫,在天狗的带领下去了最近一家客栈,刚一入座,小二就给众人上热茶,还每人赠送了一支糖葫芦。
“糖葫芦!好久没吃了!”伶漪本来累的没什么精神,看到糖葫芦瞬间睁大眼睛,满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