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医，君子
成贤街，娄公馆。
一楼客厅内。
听了娄晓娥的解释后，娄母都吓了一跳，道：“都接上来了？”
娄秀也惊笑道：“你家真能生啊，二十三个……”眼中难掩羡慕。
李源语气宽慰道：“别担心，是七个嫂子一共生二十三个，平均不到四个。”
娄秀脸都红了，气道：“你……胡说什么？我担心什么？”
李源忙道：“我是说三姐不必替晓娥担心。”
娄晓娥还嘿嘿傻笑道：“姐，你身体调理好了，将来一样能生。我和伱一样，也有点小问题，不过不要紧，源子也在帮我调理呢，等调理好了就能生了！”
其实早就没问题了，她只是善良，在安慰姐姐。
娄振涛淡淡一笑，坐回沙发后缓缓道：“世道变了，家业已十不存一。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送老大一家去了港岛，也算是一条后路。又安排老二一家南下粤州工作，那边离港岛近，真有什么变化，前往港岛要方便些。如今家里只有秀儿和晓娥，万小年那个畜生指望不上，倒是晓娥这边，有了意外之喜。咱们身边没个能顶事的晚辈在，一旦有事很不方便。”
“啊……”
然后就发现李源居然就搭在她的肘横纹处，号起脉来。
娄母也笑道：“应该的。”
其实周围几个街道的看诊人数已经在下降了，只是李源的名声传了出去，大老远从南城跑来看诊的人都有，所以人数依旧不少。
以目前李源和宋家的关系，很大概率上，他也只能开这么一次口。
只不过从最开始时九分看病一分练习的心态，转变成现在五分看病五分练习的心态。
有太多的病，不在于难治，而在于根本诊不准，诊不透。
但其实三关六部脉诊，并非能看到所有的东西，譬如血症不脉诊、痿症不从脉、偏正头痛不问脉论……很多疾病，这些都是诊断不出来的。
随后她又摇头一笑，自我否定了。
李源拦住了翻脸想要骂人的傻柱，笑眯眯道：“虽然周一到周六晚上不能看了，可礼拜天白天一整天都能看。这样算下来，每个星期看诊的时间并不会减少多少。而且大家白天来看病，也不用担心夜风吹着受了寒。”
放上辈子，他要是也免费看病，来看的大爷大妈估计不少，可他要是敢练习针灸，大爷大妈们分分钟倒在地上教他做人，没有四十万根本起不来的那种……
李源、娄晓娥带着娄秀回到四合院后，感觉一阵阵硝烟气还残留。
娄秀一张俏脸都快滴血了，不过看到李源面色淡然，拿出针盒开始认真的消毒过火，就知道他没有多想。
不知为何，看着李源干脆利落离去后，娄秀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词：君子。
娄家当年做到何等地步，她可是有记忆的，实在想不出一个农家孩子，还是一个中医大夫，将来能帮到娄家什么。
娄振涛摇头道：“他是肯定不会走的，看看他怎么对待乡下亲人就知道了。我倒希望他能在京城站住脚，那么我会将一部分家底交给他。希望有朝一日，在娄家重回这里，能用得到他的时候，他能站出来出一份力。”
中医本就是大方医，医的是人，不是哪一种脉象。
李源道：“以我师父家的关系，保住一套院子，其实不算难事，主要还是想帮我。”又请教道：“爸，我那个小院没什么事吧？”
娄母闻言担忧道：“有事？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其实也难怪，通常所用的三关六部脉法，无非是三指禅二十七部脉，二十六种病脉。
等李源带着娄晓娥、娄秀离开后，娄母问娄振涛道：“怎么突然提点起姑爷来了？”
当然，目前李源距离这个境界不说还有十万八千里，也有五万四千里，但至少已经行进在这个方向上。
之前的各种抱怨牢骚声基本上没了，又变成了各种赞美。
李源随即近前，拿起她的胳膊肘，在肘横纹处轻轻拍了拍，又弹了几下，妇女痒的差点笑出声来。
进屋后，到了里间，就看到娄秀靠在炕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里面娄晓娥业已熟睡……
所以他才愿意不断的刷病例，并且乐在其中……
也就有了刚才那一幕，各种并不熟练的诊法齐出，针灸治疗时的选择也大胆了许多。
这一点上，高门大户的家长一般都会做的比较绝，也是娄母诧异的地方。
娄母沉默稍许，她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几辈子在这里，从没想过离开。
妇女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
“嗯……”
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刚坐下，就听李源道：“大姐，劳烦您将袖子挽起来，露出胳膊肘。”
所谓“贵有神、难于神”六个字，道尽脉诊的真传。
娄振涛笑了笑，道：“自家人，不用客气，哪天请你母亲来家里做客。”
娄母迟疑笑道：“源子就是一个大夫，他……行吗？”
说完，他转身出门离去。
李源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对劲，但他还忍的住，而且发现认真学习的快乐也很高的……
其所治症为表表里虚实寒热以及七情志意等病。
并且每一种脉诊方式，都应该大量的去尝试和学习，充实脉诊经验，最终才能融会贯通，感觉出脉象之神！
到了那一步，也就有资格称一声“大医”了！
历代都有这样的大医，但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如朱丹溪、王叔和吴正论、叶天士等。
李源脸上却渐渐露出满足的微笑来……
娄振涛看着李源微笑道：“你师父把房子借给你，也是想让你帮她占个地儿。现在私房改造，她家里的情况，还是有些麻烦。”
娄振涛点头道：“去吧。源子，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先来家里问问。家里能解决的，可以先由家里来解决。家里解决不了的，再去找外面的人。你那个街道主任家里，因为这点小事开口，浪费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可惜了。”
就在她连身上的肌肤都变成瑰红色，脸上更是羞臊的见不得人。
十一月的天了，太阳一下山，气温就降到个位数了。
少海穴为手少阴心经合穴，海为诸川之汇，深阔无量，在人身以少阴为六经之最里。
哪怕她心中几万次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出声，可是哪怕她差点将唇角咬破，仍旧难以压抑住那股发自骨髓的本能，轻吟出声……
唯有掌握了神髓，可观脉象之神，是否如露颗圆匀宜夜月，柳条摇曳趁春风般？是否欣欣然、悠悠然、洋洋然，从容柔顺，圆净分明？
哪像现在，还没医闹这回事，幸福！
……
娄母看着娄振涛道：“你是准备，将来要是真的有事，就准备连源子也一起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