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扔飞镖的小摊。
林鹿就这样在一声声的懊恼中,眼睁睁地看着程逐扔出一记飞镖,命中了她的靶子。
飞镖的得分并不高,只有四环,可见他的技术其实也不咋样。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
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只想着得高分,你扎中再高的分数,又能怎么样呢?
靶子得分了,就能在她心里得分了?
这个小摊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叔。
确切地说,像这种摊位,还有那种用套圈套娃娃的小摊,店主好像基本上都是些大叔。
程逐那句懒洋洋的“哎哟,我脱靶了”,他也是听见了的。
可不同的是,林鹿刚刚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靶子上,很认真的在计算自己的总得分呢。
可这位摊主确实看着程逐站在那儿偷偷瞄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朝着女生的靶子掷出飞镖,打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在程逐看来,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时间点进行,起到的效果是不同的。
就要精准地卡在她算出总分的那一瞬间,才是最佳时机!
这就跟打游戏一样,节奏,真的很重要。
就好像同样是在游戏里得一個人头,杀对面一次。但有的时候这次单杀就会更关键,更能决定一把游戏的成败,会比前面的任何一次都更有意义。
程逐前世给人传授这个知识点的时候,就会拿游戏举例,因为有些傻狗只有这样才能听得懂。
因此,你在她扔飞镖的过程中,扔一个到她的靶子上,效果就会稍微差一些。
在这种最后关头来这么一下,她就会先惊后喜,情绪也会有一个大的起伏。
胡子拉碴的中年摊主,根本不关心年轻人们的小情小爱,他现在心中只想着:“他这一下,我要不要给她算分?”
“按规矩,确实脱靶了,不能给她算吧。”
“这没道理给她奖品啊。”
林鹿望向程逐,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她。
程逐手里还有最后一枚飞镖,正在那目不斜视地瞄准呢。
“这最后一镖很关键了,本来我是必然能拿三等奖的,刚刚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他还在那装模作样,却又在暗中点出了自己所做出的牺牲。
“切!”林鹿听着她的话语,嘴里切了一声,双手却别在身后,手指攥在一起,右脚则在地面上轻轻踢了一下。
“你还切呢,你自己好好数数我的分数,你看我靶子上虽然只有八个飞镖,但跟你也没差多少分。”程逐指了指自己的靶子。
“什么嘛!我看看我看看!”林鹿朝他身边凑了凑,靠近了他半步距离,然后开始数了起来。
一旁的中年摊主有点想催促,伱这十个飞镖扔的,别人都够扔二十个了。
但现在也没人在排队,他也就无所谓了。
确切地说,小摊上有人在玩,反倒更能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你这小脑瓜算出来没啊?”程逐侧头向下看了她一眼,笑道:“只差五分。”
“嘁,说得好像你这最后一镖就百分百能拿高分似的。”林鹿道。
“那打个赌?”程逐立刻顺着她的话头道。
“行啊,赌就赌!赌什么?”
“你说。”程逐缓缓放下手中的飞镖,不再继续瞄准了。
中年老板:“”
对他来说,程逐这最后一个飞镖,决定了他能不能拿到小奖品,自己要不要小出血一波。
他一直在眼巴巴地看着呢。
“那就赌请吃饭!”林鹿倒也没有想出一个过于离谱的赌注。
“行啊。”程逐看向她,然后右手直接投掷,来了个盲扔。
动作潇洒帅气,弧度无比漂亮,最后顺利脱靶。
“耶丝!”林鹿激动地挥拳,还嘲讽道:“叫你耍帅!还盲扔!”
程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是吧,你也觉得刚刚那一下很帅吧?”
“走开走开!分都没得,还好意思讲!”林鹿又笑出了小梨涡,开始嘲讽他。
中年摊主开始上前,准备收款,并告知他俩没有奖品。
程逐却在此刻从自己兜里掏出香烟,漫不经心地放了一根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用手指敲了敲烟盒,弹出一根后,递向了中年摊主。
“老板,来一根?我没带火机,给我借个火。”他随口说着,然后眉毛微微一挑。
这种流动小贩其实都是人精,他接过香烟的同时,手往下面一提,把一堆小奖品给摆了上来,道:“美女,你选一下,这些都是三等奖。”
林鹿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说真的,这些奖品如果是平日里在商店里看到,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都挺粗制滥造的。
但人就是这样,如果它是奖品,那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声优少女挑得还挺起劲的,心情大好。
程逐却在摊主递来火机时,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又把香烟给塞了回去。
烟是好烟,中年摊主在付出奖品的代价后,站在边上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林鹿最终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廉价三等奖里,挑了一个《猪猪侠》的小摆件,也丑丑的。
“就它吧!”她将其高高举起,拿给程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