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恩雨,三十岁,目前是个无业游民。
或许该说,是个想潜入梧堂的无业游民。
"怎么?多大岁数了还没地方住?"柜檯前,四十多岁,身着高开岔旗袍的妈妈桑怀疑的拿着东恩雨的身分证,眼前的女人资质不错,五官端正,虽然皮肤黑了点,年记大了些,但身材维持得很好,即使穿着休间服,也散发着性感魅力。
妈妈桑仔细打量东恩雨,毕竟她们这家"星鑽"是北区最大的夜总会,而且还是梧堂的场子,如果随便收留来路不明的女人,必定要受罚。
"我前天被同居男友赶出来,钱也都被他领光了,现在身无分文没地方去,我听外面小弟说您这有包住,能不能让我上工?我有经验的,以前在酒吧待过,不会给您惹麻烦。"东恩雨边说边拉着妈妈桑的手,差点还要下跪拜托,在坐稳位子前,她得先当个没尊严的孬种。
"你在哪家酒吧待过?说来听听。"
"文华街巷子里的酒爱,山哥的场子,"东恩雨说得诚恳,还道:"可我不能过去投靠,我前男友他就在山哥的场子工作,我去了定会给他打的,您就好心收留我吧,无论什么要求我都接,您看我也年纪不小,绝对不挑客人的。"
妈妈桑迟疑半晌,她知道酒爱,也听过山哥,看东恩雨说得像一回事也就没再追问。
"好吧,你身分证我先押着,若是做得不错我就还你,要是你胆敢惹麻烦,我就把你送到管事那去,听懂没?"妈妈桑同意留下东恩雨,可是表明她们这是做黑的,来的客人不是某某堂的大哥,就是某某社的大哥,如果招待不周铁定挨打,所以要她罩子放亮,别说不该说的话。
"我懂!我懂!"东恩雨不断点头,很感激妈妈桑收留她。
"房间我给你安排在地下室,没得挑了,你要是不同意就赶紧走,免得住不惯再和我抱怨。"虽然星鑽是个号称五星级的夜总会,房间又多又豪华,对待女公关自然也不差,可是东恩雨是自己跑来的,所以妈妈桑不能随便做主,要不要收这女人,到时还得看管场大哥的决定。
"不挑!您说住哪就住哪,就是睡厕所也行。"
妈妈桑听了这句话自然舒心,拉着东恩雨就往里头走,"这几天鹏哥不来巡场,你得趁这日子打些基础,那些客人若是喜欢你,鹏哥自然不会赶你走,至于要怎么让客人喜欢,你应该很清楚。"
两人沿着昏黄走廊直直到底,拐进小门就是后台化粧室。里头空间很大,数起来共有十张梳粧檯,每桌都摆满了化妆品,还有整面墙都是订製成的大衣柜,里头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有,此时时间还早,其他公关小姐还没来上班,诺大的化粧室就只有妈妈桑和东恩雨两人。
"这的东西你自己斟酌着用,衣服也全在那,其馀的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听着妈妈桑随意介绍,东恩雨微笑摇头,然后目送妈妈桑离开。
待门掩上,东恩雨的笑容就收了起来。
幽黑的眼眸冷静地环顾四周,她悠间的逛了几圈,然后坐上最靠近角落的化妆椅,这就是北区最豪华的夜总会,也是她优先下手的目标,想要想混进社团前,她得先掌握人脉,正好最有势力的社团就是梧堂,而星鑽是它底下的场子之一。
既然是自己的场子,那么梧堂的兄弟必定会来此消遣。
如果兄弟来此消遣,那么她就有机会可以和他们接近。
要是兄弟没被掰弯,那么就无法抗拒女人柔情的魅力。
东恩雨望向镜中的倒影,低笑两声,她总认为自己的美貌是种罪孽,总把人给逼急。
……还要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东恩雨趁着其他公关还没来,拿起桌上的化妆品施妆。她抹了很厚的粉,化了非常夸张的装容,红艳的嘴唇比鲜血还刺眼,但笑起来的模样非常诱人,而且极具危险,对她来说这也是工作时的重要环节,化妆是种心理暗示,提醒她正在戴上面具,一旦装扮成另个女人,她就不能以东恩雨的立场来思考下一步。
现在的她是东恩雨,却也非东恩雨。
如果想极力争取曝光机会,并抓住男人的心,那么该选择什么样的服装?
她绕着整排的衣服走了两趟,然后挑出一件背后挖空的紧身米色礼服。
镜子前,米色礼服上头绣着两排水鑽,从胸口延伸至裙底,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呈现出来,比起俗气的暴露,这种隐藏形的诱惑更能让男人视线停留。
古铜色的肌肤衬着米色,更显得紧致滑嫩,挖空的后背设计勾勒出精緻肌理,带着热情又不奔放的挑逗,足让男人抓狂,她随意挽起长发,不多加珠宝首饰,乾净俐落,散发着成熟性感的气质。
就在她喷完香水,化粧室的门开了,三个有说有笑的女人进来瞧见她立刻安静。
"你们好,我叫东恩雨,今天开始在这里工作,"她上前扬起微笑,对着三位女人直哈腰,"不好意思,我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要是打扰了各位还请多多包涵,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紧管差遣我没有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