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怕?"
枪口抵着心脏,子弹上膛,永乐问女人怕不怕。
"怕。"东恩雨坦然承认。
她当然怕,只要板机扣下,她的小命就没了,怎会不怕?……
只是她的表情却毫无惧色。
"放心,"永乐笑着拆下弹夹扔回衣柜,随之把枪搁在脚边,"我捨不得。"她张开手臂拥过东恩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她肩上,细细感受女人的温度,听着她的心跳,当永乐发觉东恩雨回拥时,她忍不住再收紧手臂力道,彷佛要将女人揉进骨子里。
"把我的底裤还来。"可惜温馨的场面,全被东恩雨一席话给破坏了。
但她要的不仅仅是那条底裤。
而是不想给永乐任何"留念"。
"那可不行。"永乐微微松开力道,低语在东恩雨耳边呢喃。
她不会让东恩雨全身而退。
"你留着也没用,乾脆还给我。"东恩雨拍了拍永乐的手臂,和她拉开点距离。
"我寂寞时都用它自我安慰,当然得留着。"那张总是痞笑的面容映入眼帘,让东恩雨有种时光回逤的错觉,但很快她又拉回现实,然后狠狠推开永乐这块黏皮糖。
"你这么多宝贝,有什么好寂寞的?"女人边说边往浴室走去,当她正想掩上门时,永乐单手推了进来,迫使两人一同站在花洒底下,随之永乐转开水龙头,温热水滴如同雨般落下,淋湿了两人。
永乐凑上前吻住东恩雨,却只是单纯唇瓣交迭又分开。
"你吃醋了?"她这一记亲吻,彷佛安抚情人。
东恩雨毫不领情。
"我没吃醋,只觉得你花心。"
花心,多么严重的谴责?
温热水滴不断洒下,沿着秀发滚落,顺着眼帘滑过,水珠迷蒙了视线,却也让两人更看清对方。毫无化妆品色彩,也没花俏装扮,被水珠润泽的衣物贴在肌肤,彷佛赤裸着,两人四目交接,身躯紧紧挨着对方。
"这不是花心,"永乐收起一惯痞笑,此时掛在嘴角的,只是普通微笑,"你应该最能理解这种心情,因为你在和我交往时,不也和赵寒做了吗?"那么这也算花心吗?永乐瞇起双眼,摇了摇头,在她的眼中,这不是花心。
而是说不出的一种苦涩……
并非难以下嚥,却像有猫在挠心……
"我都知道,你背地里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那些我都知道。"
就如同永乐没忘慕琳这名讳,只要和东恩雨有关的,她都知道,也记得。
"那是……"东恩雨开口想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哽住。
现在说什么藉口,似乎都显得作做。
"逼不得已?"这回,永乐替她说出口,但她疑惑,这算逼不得已吗?
东恩雨闻言,身子不由自主颤了下。
果然逼不得已、身不由己这些话,用在这太过矫情。
只是永乐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东恩雨有些措手不及,就在她想别过头时,永乐突然抱住女人。两人站在花洒下,淋着水,听着水滴哗啦声响,体会布料贴在身上的黏腻感,嗅着彼此身上的香气。
"如果你告诉我,我会帮你教训她,让赵寒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但你没有,你信不过我。"永乐直球般的控诉,让东恩雨霎时词穷。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心,她不说调皮话,也不心机拐弯抹角,此时此刻,永乐或许埋怨、或许坦白,她曾经想帮助东恩雨,但前提她必须依赖她、相信她,并且不背叛她。
"因为你也不信任我,"东恩雨摇了摇头,轻笑了几声,"我们不信任对方。"
从来就不曾相信过彼此,又怎么谈爱呢?
即使有,也只是表面罢了。
"你说得对,"永乐搂紧女人,轻啄她的耳骨呢喃道:"我们分手后,你很伤心吗?"
东恩雨闻言,缓缓挑起柳眉,她犹豫一秒后,点头道:"对。"
这种事,没撒谎的必要,或许她不信任永乐,但也不是没付出心力,因此分开时,会伤心也是必然的。不过她觉得永乐今晚,似乎问得很多,而且有大部份都是关于两人"真心"的话题。
"你有哭吗?"这回永乐捧着东恩雨的脸,拇指抚过女人的眼角,滴落的水珠滑过脸颊时,彷佛止不住的泪水,一颗颗叫人看了心里复杂,无论永乐怎么抹去,水珠就是停不下来。
东恩雨拉住永乐的手,低下头抵着她的胸口,"或许吧?"
她也忘了自己有没有哭过。
"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永乐不满的抬起东恩雨的脸,让她不准躲,"结果你去找了罗夜,为什么会去找罗夜?"不会死皮赖脸的求情,而是找另个靠山?永乐明知女人不会回头,但还是忍不住埋怨。
"是罗夜来找我的。"东恩雨不满的指正。
老实说,那时她也很讶异。
"那傢伙队你很有企图,你有发现吗?"永乐忽地施力将东恩雨压在墙上,两人离开花洒范围,耳边水滴声瞬间减弱,同时东恩雨清晰的听见企图两个字。
"有。"对此,她没必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