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今日有些心烦意乱,在林白家门口犹豫不决。林伟去了镇上,这时候去林白家是最好的机会。可若事情败露,林伟必定要徒刑,这一家子就散了。自己受苦也就罢了,但孩子也要遭罪,这当母亲的该如何忍心。可若不说,我这跟林伟又有何区别,助纣为虐,伤天害理,那是要遭天谴的啊!
“嫂嫂!”
林白甜甜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周氏看着林白活泼的样子,想着这孩子小时候第一次软软糯糯地叫一声嫂嫂,想着自己受难于林伟之时,林白如何拼命,终是暗自下了决,自己怎能与那厮一样,做个无情的畜生。
“林白,带我去见你父母”,周氏冷静道。
见过林白父母,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的仔细。
“这厮,我去打断他的狗腿”,林有才往日温和的脸庞上鲜有的凶恶。大伙听着都眉头紧锁,当然除了还在那玩陀螺的林白。
赵初悟听着林父上来就要去厮打,立刻制止,娓娓道来:“咱不能打草惊蛇,这无凭无据,怎能问罪于那厮。咱装作不知,引蛇出洞,以后找到凭据再让这厮哑口无言。还有要找来大夫,查着药是何毒物,林白之前也吃了嫂子给的饴糖,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毒,有些毒积少成多,可是能取人性命的啊!”
林家夫妇一听都点头赞许。
“还是咱初悟机敏,咱就按初悟的话来办”,林母越看这赵初悟越觉得,以后自家的闺女放心交给她了。
半个时辰之后,林父请了大夫过来。
“这是阿芙蓉,有敛肺、涩肠、止咳、止痛之功效”,大夫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到。
“那不就是好东西?”
大伙都疑惑不解,面面相觑。
“非也,非也,这少量服用可治病,就怕这经常食之。瘾至,其人涕泪交横,心痒难耐。丧其志,灭其气,与持阿芙蓉者唯命是从。久食之,肩耸项缩,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之时,便命不久矣。”
“这,这厮,竟如此歹毒”,林父气得火冒三丈,也是诧异这林伟人面兽心,互为邻里,竟没发现他有如此歹心。
周氏听完依旧有些难以置信,这狠毒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夫君?
“多谢大夫,这些银两就拿了去,切莫与外人多言”,林父叮嘱着大夫,大夫连连答应,便转回程了。
“夫君不仁,为妻者无能劝夫从善,有失职之嫌。又被其利用,将毒物送与林白腹中,差点将林白害了,奴愧对林家。”
夫妻本是一体,从小受家人影响,三从四德,出嫁从夫,险些被林伟利用,差点酿成大祸。周氏心中有愧,也对这林伟彻底死了心,这豺狼虎豹似的人如何做夫妻,事后定要和离。
“此事也不能怪你,你也是被这厮蒙在鼓里,切莫多想。这次还要多谢周小娘子来告知我们,这才幸免于难”,林父宽慰周氏道。
周氏红着脸连道:“惭愧,羞煞奴也”
送走周氏之后,一家子仍旧愤恨不已。
“林白,以后隔壁嫂子给你的糖,都交给我好吗,莫要去食它,姐姐拿它有用,你且记住了吗”,赵初悟生怕林白误食了那毒物,反复叮嘱。
林母看在眼中,有此贤妻,我白儿是有福之人啊。
日子就这样照旧过着,林白每次经过林伟家,周氏也都会拿那毒饴糖给她,林白像往日一样收着,回家后再给赵初悟,赵初悟便将毒糖埋于地下。
“为何要埋它啊,不吃吗”,林白看着赵初悟的行为有些不解。
赵初悟语气似哄孩子一样讲道:“不是埋它,是在种它。嫂子给的糖甚奇,别家的糖都不会自己长,而他家的糖,今年种下,明年就会长好些个饴糖。”
赵初悟讲完,自己都一愣,直接告知不能吃就好了,何故去逗她。
“真的吗”,林白开心地蹲着盯着地上,饴糖长出来会是什么样?
“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