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烧掉了,也就没有重建的必要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沐浴着火焰重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樱井小暮双手捧起清酒,为身旁的男人倒酒,动作温柔有条理,有一种书本上所说的大和抚子的美丽。“可这又与猛鬼众何干?”樱井小暮轻声问道,“我们给予了她们所欲,她们得到应有的结局,这本就是公平的事情。我们并没有义务在满足她们的贪婪之前,告诉她们必将所承担的代价。作为行走在这座现实而浮华的城市的成年人,她们本应该知道,没有任何的捷径是毫无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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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小暮给了不一样的答案,她望向林年平缓地说道,“人是可以为了欲望和利益如飞蛾扑火般投身于危险之中,猛鬼众便是那一团烹油烈火,我们可以给那些对名利趋之若鹜的人他们能想象的欲望的极限。亦如今晚这间俱乐部的盛况,金钱如流水般在酒水之中滚动,而这样的夜晚对于我们来说,如果愿意,可以天天让他发生,每一个晚上都会数不清的名流豪绅、官界政要前来捧场参加,无数人会奔着我们能提供的这些资源挤破脑袋地向我们献上忠诚,即使冒着违背契约与诺言的风险背叛曾经他们的后台。”
“林君,您有所不知,这家俱乐部是近期才向我们投诚的,在此前他一直属于犬山家的产业——或许在现在,明面上他依旧效忠于犬山家,定期也会向犬山家上缴‘会费’,而我们的到来,让他们看清了事实,良禽择木而栖,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们倒戈。”樱井小暮轻柔地说,“倘若本家要大义灭亲,将这间俱乐部烧成灰,那么便让他们放那一把火就是了,我们不会对此做出任何反抗,因为像是这间俱乐部一样的产业、势力,在东京还有许多,密如鱼群。”
他知道樱井小暮是清楚的,任何了解林年这个人存在的猛鬼众成员都是清楚的,当你与天命屠龙者处在视线可以交汇的距离时,你的命早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更别提共处一室之内。
他过去亲自调查过樱井小暮的身世,所以不会忘掉这些信息。
本想钓鱼,却钓到鲨鱼了。
“多如砂砾。”
“极乐馆已经不开张了吗?还是说你已经被下放到这种地方工作了。”林年端起一个空酒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介绍一下,猛鬼众的三号人物,代号‘龙马’,二十四岁,蛇岐八家樱井家樱井孝三郎的女儿。”林年看向恺撒他们那边,平淡地向着自己的同伴介绍身边双手轻轻贴在腿上静若处子的美丽女人,“五岁时被确认带有危险血统,十四岁从家族中叛逃,在猛鬼众中长大。有一个同父异母名叫樱井明的弟弟,被关押在关爱学院中看护,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的中文很流利,他们是在用普通话交谈,所以并不担心陪酒的女孩们能听懂他们的对话,毕竟在日本懂得普通话的人终究是极少数,日语和英语才是主流。
“如果选择向猛鬼众投诚的代价是毁灭,本家一如既往地贯彻这种铁腕的方针,到时候还有多少人愿意向你们倒戈?”林年似乎并不看好猛鬼众的未来,端起清酒不在乎里面是否有毒,一饮而尽。
另外三人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眼中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和服包裹下宛如黑色莲般美丽而致命的女人,他们费尽心思在整个东京寻找猛鬼众,可最后却得来全不费工夫,直接面见了猛鬼众之中的“大人物”?又或者说,是这位大人物主动找上了他们。
“现在的确与以前的时候不同,我们的步伐不再需要遮遮掩掩,韬光养晦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我们已经正大光明地站在了舞台上,自然不需要极乐馆那般虚假的镜水月用以掩人耳目。”
“小暮并不怕死,只怕未完成那位大人的愿望。而前来觐见林君您,也是因为我们清楚一件事实——樱井小暮今天不会死在那位天命的屠龙者手中,亦如猛鬼众本身与林君并没有真正的死仇一般。”樱井小暮望向林年诚然说道。
林年静静地看着樱井小暮一会儿说,“你头脑是否清醒?知道你面前坐的人是谁,你口中又在说什么吗?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们,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他指的当然不是猛鬼众试图伏杀过他的事情,站在他现在的角度来看过去的事情,他与猛鬼众的互相厮杀不过是一段过往,这段过往根本无法让他对猛鬼众升起所谓的“仇恨”,最多也不过是“敌意”——这是自身强大后对于曾经看重事情的逐渐淡漠,林年本身从来都不容易被真正伤害。
他真正对猛鬼众抱有芥蒂,甚至抱有毁灭之意的根源,终究还是他们对自己身边之人所做的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很强,可他身边的人很脆弱,很容易受到不可挽回的创伤,亦如猛鬼众所做过的事一样。
“您是指大久保良一先生的事是吗?”樱井小暮说。
“你居然没有装傻。”林年倒是有些意外,凝视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