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是募兵,北方还是征兵,征兵是不给钱的,除非赢了或者立了功,这是按照功劳算钱的。
如果你跟着大军去打突厥,一路吃败仗直到最后,那么一个子也不会给你,因为征兵叫做服兵役,兵役可没有工资,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宇文述的征兵,超出预期的不顺利,河北鱼俱罗、山东张须陀,都在发牢骚,包括返回山西,负责在山西征兵的李渊,也是一肚子埋怨。
洛阳方面,蔡王杨智积撂挑子不干了,接任东都留守的,叫皇甫无逸。
这个人的爹皇甫诞,当年出身并州总管府司马,辅佐杨谅,反对后者造反被杀,杨广因此分外器重皇甫诞的儿子皇甫无逸,而皇甫无逸也很争气,为朝廷历年考核地方官之最优等,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这一次,人家能跨过独孤纂,直接担任东都洛阳的守备总司令。
这几个人,眼下都在诉苦,征兵的事情确实没有停下,但是因为征兵而引发的骚乱,人家也都照实禀奏朝廷。
这就是官员的通病,事情我是会去做的,但是我得让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做,将来做成了,也能混点功劳。
所以对于这些人的诉苦,朝堂上完全不予理会,宇文述也是聪明人,我不能搭理你们,越搭理你们,你们越来劲。
所以只能给你们下死命令,能干得干,不能干也得干,干不好了,咱们秋后算账。
杨茵绛也是叹息道:“叔公执意如此,又是陛下旨意,无可奈何。”
杨茵绛笑道:“是陛下的安排,叫做陕东道大司马。”
李靖和杨玄挺回来了,第一时间便去了东宫报到。
华夏古代的亲戚关系,是非常看重的,跟后世可不一样。
杨铭是太子,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处置渤海高氏,高盛道虽然是杨铭的人,但是这件事也不敢跟杨铭说。
“听说大哥已经去了洛阳,还带走了二哥他们,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去做押粮官?”杨玄挺这句话,可不是跟杨铭说的,而是他的侄女杨茵绛。
崔君肃道:“臣以为,这件事许国公那边肯定说不通,但是高盛道与殿下交情匪浅,臣又受他之托,不能不帮忙,所以才来请示殿下的意见。”
杨约的本事,实际上是被杨素给遮盖了,他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命根子,以至于不能生育,所以才全力辅佐兄长杨素,建立丰功伟业。
崔君肃道:“这么说,臣没有必要与许国公提了?”
“这种话你能在我这里说,不要在朝会上再说了,”杨铭道。
“行军总管还轮不到你,”杨茵绛道。
杨玄挺耷拉着脑袋道:“父亲给我留信了,他不让我去。”
杨铭顿时皱眉,他猜到高盛道为什么不敢给他写信,因为这是家族的丑事,是不能传扬出去的。
高盛道这个人,杨铭还是了解的,高颎在世时曾不止一次说过,他这个长子,五品官就算是做到头了,再往上走会出事。
因为你往上倒腾三代,很可能就连到主枝上面了,而大家族也是要面子的,就算是我的穷亲戚,我也不能看他被欺负。
杨茵绛平时埋汰她爹次数太多,以至于玄挺也跟着开始埋汰了,当然,当着玄感的面他不敢。
杨铭就从杨茵绛口中,听说过她们家祭祖的事情,弘农一个郡,她们家祭祖的时候能来四万人,这是什么概念?
杨铭他们家也是认的弘农杨,但是祭祖的时候是在太庙。
杨铭笑道:“这一次我不让药师和定方出征,你们俩可不要有什么意见?”
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说话也都放得开,杨铭笑道:“习惯成自然,我发现你现在总是在私底下挖苦玄感,小心哪天在他面前说漏嘴。”
如果杨约的命根子没事,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可以和杨素并驾齐驱的,国公级人物。
接着,崔君肃又道:“臣今天来,主要是向殿下汇报一件事情,高盛道给我来信了,他们高家拒绝族内子弟被征调,他劝不住,所以希望我能找宇文述通融一下,高家就不要征兵役了。”
或许是当爹的对儿子要求太高,束缚过重,以至于走偏了。
杨铭也是奇了怪了,高颎和杨素叱咤风云,英雄盖世,都是继承人不太行。
“他糊涂,”杨铭无奈道:“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吗?我要是包庇他,陛下将来也会找我问罪,他现在是家主,连族内都压制不住,他还能干什么?”
幸好建成在京师,李渊可不会抛弃他的长子,而杨铭一直有派人盯着唐国公府,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能让建成离开京师一步。
杨约一直以来,都是杨素背后的那个狗头军师。
“不会不会,”玄挺嘿嘿笑道,说着,脸色顿时黯然:“只是父亲年老,此番随军出征,恐受不了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