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顿和现在仍然待在复仇之魂号上的那些人已经不是我们的兄弟了,你我都清楚那艘船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而他们选择了留下,那么,他们便只是吾等之仇敌了”
“.你说得对。”洛肯瓮声瓮气地回答。
他有点恼火,显而易见,但不是冲着托嘉顿去的,而是冲着自己。
“那么,你呢?”托嘉顿又问小荷鲁斯。“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赶到了他身边的人,艾希曼德。他对你说了洛肯,说了我,还有阿巴顿。别告诉我他唯独漏掉了你。”
“他让我活下去。”荷鲁斯·艾希曼德说。“他说,我必须活下去,因为我要见证这一切,并讲述这一切。”
“好崇高的职责。”托嘉顿说,略显哀伤地笑了。
他大概是想开个玩笑的,但没能成功。那句崇高的职责听上去本该带着点轻微的嘲讽,现在却更像是一种并不如何明显的安慰。
“但是,他要让我见证什么?”小荷鲁斯略带茫然地问。“他还说我是最后的荷鲁斯之子,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塔里克,我真的不懂。”
“一切。”洛肯低声说道。“那个偷走他身份与名字的东西的死亡,阿巴顿和他那群背叛者的死亡他要你见证这些事,然后将它们讲述给其他人。他想让你替他恢复被污损的荣光,艾希曼德。”
“但我不是最后一人。”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小荷鲁斯绷紧他的脸,看向他的兄弟们。“我不是,对吗?我还有你们。”
洛肯与托嘉顿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只是影月苍狼了,兄弟。”托嘉顿说。
“什么?”
“我们都曾经立下过两份非常重要的誓言。我们曾立誓效忠帝皇,捍卫帝国真理,无论敌手是谁,都将坚定地对抗帝国的敌人,无论内外我们做到了这份誓言,但你没有,你曾想过抛弃它,别否认,我知道你有。”
小荷鲁斯沉默着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还立下过另一份誓言。这一份只有你做到,不管是我,洛肯,还是那个愚蠢的阿巴顿都没有。”
塔里克·托嘉顿说完这句话,忽然沉默了几秒,随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在水景园!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艾希曼德?你哭得像是个孩子,然后跟着我和阿巴顿念誓词。你还记得它吗?”
“我记得。”荷鲁斯·艾希曼德颤抖着说。
“我将永远忠于荷鲁斯,我将保护他,在他需要时给他建议,将所有试图伤害他的东西统统杀死。我是他的儿子,因他的血重生,也将永远站立于他身侧。”
“所以我们是叛徒,是荷鲁斯之子的叛徒,但你不是。”托嘉顿收敛笑意,如是说道。“所以你终将孤身一人走到最后.你不能死,也不会死,艾希曼德。你必须活着,然后去告诉所有人我们的故事。”
“这太难了,兄弟”小荷鲁斯隐含哀求地看着他,托嘉顿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于是他又看向洛肯,谁知后者的反应居然更为剧烈。他离开长椅,冲到小荷鲁斯面前将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别给我摆出那种表情!”洛肯瞪着他吼道。“也别管它难不难,做就是了!”
“可是——”
“——可是什么?闭嘴!你这蠢货最大的缺点就是想得太多,泰拉在上,就那么一次,把那些见鬼的想法从你脑子里扔出去吧!”洛肯冲他囔道,已经挥舞起了拳头。
“他让你活下去,那你就活下去。他让你讲述一切,那你就讲述一切!活下去,明白吗,艾希曼德?我要看见你出书,就和那个第八军团的记述者贝尔洛斯一样,一直出书!”
洛肯忽地放缓语气,松开了手,给了小荷鲁斯一个重重的拥抱。如此突然,如此令人始料未及。他将头放在他兄弟的肩膀上,小荷鲁斯听见他的声音隐有颤抖。
“是的,这很难.但你是我们中最勇敢的人,兄弟。你勇敢到甚至敢回去面对他。我、塔里克、和蠢货阿巴顿都没能做到这件事。只有你做到了,所以我拜托你,请求你.活下去。”
荷鲁斯之子闭上眼睛。
“好。”他说。“我立誓,我将见证一切。我将见证那窃取吾等之父皮囊之物的死亡,我将见证复仇之魂和其上叛徒们的覆灭,我将见证影月苍狼的荣光。我会把这一切都记下来,讲述给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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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