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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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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黑暗远征(三十一,一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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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屁事?”赛维塔说。

他用灵能抓住这个声音,但没有杀它,而是把它捏成了一团不断惨叫的胶质物体,转而塞进了自己的武装带里。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可以听见尖叫声,以及仿佛哭泣般的谴责声了。

“你应该救下他们,但你没有,你的傲慢毁了一切.”武装带里的恶魔哭泣着说道。

赛维塔满意地一笑——现在,这种谴责听起来才比较像话。

是的,他根本无法被阻挡,但有一件事仍然摆在他面前,和他本人一样,也由"无法"这个词冠在前方

他无法找到通往塔顶的路。那个酒保恐怕说得是对的,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他就不可能前往塔顶。

如此一来,他要做的事就很可能延误。

“不是可能,是一定。”在一个雾气萦绕的房间之中,一个声音温和地对他发出了提醒。

这里的一切都闪着银光,只有一处地方不同,那就是雾气的最深处,那里闪烁着两只眼睛,黄澄澄,好似两盏提灯。

赛维塔阴沉地盯着这个存在,眼神如屠刀般扫过它藏在蒸汽里的每一处细节,庞大的身体,虬结的肌肉,巨大的爪牙.

然而,就在他观察之际,那东西却迅速地缩小了,最后甚至成了人形,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留着短发,满脸胡茬。

“你上不去塔顶的,()

赛维塔。”这个东西笑着说道。“除非你舍弃一切,但是,如果你那样做,我也会脱困.”

赛维塔冷冷地看着它,缓缓摇头:“在你脱困的那一瞬间,卡西多里乌斯·德尔库纳斯就会杀了你。”

“他能吗?”怪物惊奇地问。“你真的认为他可以?他不过只是一个信使,一个因为好运才被选中,随后便承受了无尽苦难的普通人。”

“他早已陷入安眠,难不成你们要将他从死亡中唤醒,让他再经历一次这种苦痛?真是残忍。”

他不止是一个信使。赛维塔想将这句话说出口,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径直走向这个顶着卡西多里乌斯·德尔库纳斯面容的怪物,并挥手将它的形貌驱散。

如雾气般,它消散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声轻笑,以及一句怀揣着明显恶意的话语。

“我们之后再见,赛维塔。或许是几百年,或许是几千年,或许又是一个上万年,无关紧要。”

“在此期间,你可以尽情地去尝试,银塔本身不会因你的暴行而毁灭,我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自愿被囚禁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万变之主赐予了我一座世间最为坚硬的堡垒”

“而你,你又能做些什么?你的兄弟们只需要一百年过去就会将你划为失踪,再过两百年,你的名字就不会再有任何人提起。你会和我一样,被遗忘在这时间的最深处。”

赛维塔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进,尖叫、哭泣、谴责等声音从他的武装带内震颤着传出。

“骗子!骗子!”那东西哭喊着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

凯乌尔把他的剑从一个变种人的下巴里拔了出来——好吧,说得再准确点,不是拔出来,而是野蛮地撬动剑刃,自下而上地劈开整个头颅,让剑本身获得自由。

紧接着,他一甩身后斗篷,如鬼魂般消失在了原地,令他的敌人开始尖叫。

他们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可笑,单音节和多音节之类的分辨在这些生物的语言系统里并不存在,只有交替的黏音,以及各种意义不明的呼喊。

凯乌尔没兴趣在这个时候探究变种人的语言,他本来就不是个学者,像这样去多此一举更是完全不可能。他站在黑暗之中,安静地等待着能够发起突袭的时机到来.

而他并非孤身一人,有十三名身穿终结者的暗影骑士们和他一同等在这里。无人交谈,只有互相颔首,目镜彼此反射,以及一些幅度轻微的手势。

凯乌尔喜欢这样,对他而言,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待在黑暗里等待狩猎,已经算得上是一种不小的慰藉了。

数秒钟后,他带头冲出黑暗,和他的兄弟们从天而降,将这群试图靠近火炮阵地侧面的变种人彻底杀死。

他还来不及喘口气,通讯频道里就传来了一声咆哮:“准备好!”

是斯卡拉德里克,他立即认出了大君的声音,但是,他到底在对谁说话?

凯乌尔没有答案,不过他的确准备好了,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之一。

两秒钟后,他看见一群轰隆作响的活体巨石从战场的某个角落猛地窜出,横跨敌群,冲到了阵地前方,开始来回碾压战壕,并抛射蓝色的火焰。

猩红之爪们正在和它们作战,但战果不是很好。

这种东西必须被快速集中火力杀死,然而动力剑之类的攻击对于这些东西过于庞大的体积来说实在是难以造成什么严重的杀伤,只有斯卡拉德里克和他的那两把巨斧干起这件事来还算是快速.

在这个时候,源自凯乌尔基因深处的某种幽默感忽然一闪即逝,令他将一个词脱口而出。

“矿工.”

通讯频道内沉寂()

数秒,随后,斯卡拉德里克再度咆哮,声浪大的吓人。暗影骑士的战团长忍不住轻笑起来,却没有忘记他到底该做什么。

他再次遁入黑暗,跨越战场,找到了他的两个毁灭者小队。他们迅速地闪转腾挪,回到了阵地前方。

某种危险的嗡鸣声开始在战场后方齐齐汇聚,那是改进型号的等离子炮正在预热的危险响声。

五秒钟后,十二发巨大的深蓝色光团以急速冲向了那群巨石,只在一个瞬间便将它们庞大的形体汽化溶解

猩红之爪们立刻一拥而上,用各种方式将那些暴露出的核心部位彻底摧毁。凯乌尔可以对康拉德·科兹发誓,他甚至看见一个人在用头锤进行这项工作。

兄弟们的狂热没有让他受到太多感染,但凯乌尔不会去指摘什么,在过去的两个泰拉时里,如果没有猩红之爪们的浴血奋战,恐怕这场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毫无怨言,极端狂热地顶在了阵地最前方。看似不可理喻,却让许多人得以生还,而且,他们也给了母团的兄弟们机会

凯乌尔握着剑踏上一处尸体高坡,小心地朝着远方凝望。果不其然,他在敌群后方看见了午夜之刃那标志性的阴森蓝色,以及他们正在追杀的两只巨鸟。

凯乌尔认出了这种生物——万变魔君,除此以外还有哪种女干奇恶魔能够让他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眼睛生疼?

但是,话又说回来,凯乌尔并不认为它们没有还手的余力。诚然,一百个来自夜刃的历战老兵是很恐怖的战斗力,尤其是他们才刚刚发起突袭,可万变魔君也并非什么容易处理的恶魔

它们或许在正面战斗力上有所欠缺,但这些恶魔掌握着的诸多法术足以扭转局面。

一定要小心暗影骑士沉默地想。

他没有将这个提醒传达给夜刃们,他知道他的兄弟们并不需要。在亚戈·赛维塔里昂没有带领队伍的时候,他们永远都知道分寸。

凯乌尔转过身,从尸山之上一跃而下,找到了刚从西边侧翼回来的审判之刃们。

带头的副官没有名字,他自称为罪者。凯乌尔对他们内部的这些赎罪之类的事情很感兴趣,但现在并非探究的时候,因此他直截了当地开始了询问。

“猎手在干什么?”

“召唤。”满头白发的罪者阴沉地回答。

他并不年老,这满头的白发据悉是在某次净化仪式中留下的副作用。那种干枯的白色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失去了一部分寿命,对于混沌仪式来说,任何祭品都是有可能的。

凯乌尔为他的回答猛地变了脸色。

“召唤谁——不,召唤什么?”

罪者为他的敏锐而露出了一个略显哀伤的微笑,他知道这份敏锐到底来源于何种经历。

他们都有相似的经历。

罪者摇摇头,用诺斯特拉莫语吐出了一个名字:“范克里夫。”

在这个瞬间,凯乌尔几乎捏碎了他的剑柄他的愤怒是如此突然,如此剧烈,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猎手,另一部分,则是因为罪者的行为。

他在一个召唤仪式正在进行的过程中使用了诺斯特拉莫语,念出了被召唤者的名字,这完全就是在为那仪式添砖加瓦。

暗影骑士摘下自己的头盔,满面阴沉地看向了罪者。

“你认同他?”凯乌尔简略地问。

“是的,战团长。”罪者说。“你应该知道猎手的眼睛有何特殊之处,因此,当他告诉我那座银塔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我不得不同意他的做法。”

他的话让原本想要进行指责的凯乌尔沉默了数秒。

他当然知道猎手的眼睛特殊在哪里——那双()

眼睛来自塔罗斯·瓦尔科兰,最初的灵魂猎手,最后的"先知",一位万年前的老兵。

和现在不同,在军团时期,夜之子们对于预言嗤之以鼻。这和原体的身体力行逃不开关系,塔罗斯是少有的特殊之人,这和他那超常的预言能力不无关系。

康拉德·科兹甚至亲口承认,塔罗斯在某种程度上和他一样。出于这句话,以及他本人对于预言的某种执念,军团的前辈们为他冠上了一个略带挖苦的先知称号。

当然,这和灵魂猎手时期的他已经再无关系.

在他死去以后,那双眼睛被不断传承,直至今日,它到底为多少人带去预言幻象的折磨已经无人知晓,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它早已不是当初的那双眼睛。

除去预言以外,它还有了一些其他作用。

凯乌尔深吸一口气,嘶嘶作响地吐出一个人名。罪者感激地一笑,为他站在自己这边而感到了由衷的喜悦。

他这份异样的情绪被凯乌尔捕捉到了,暗影骑士天生的分析本能开始运作,几乎只在瞬间,他便知道,罪者恐怕相当渴望他人的认可

我们或许都是如此。凯乌尔哀伤地想。

“那么现在告诉我,兄弟,他们在哪?”

罪者几乎是用一种温顺的态度点了点头,为他指明了一个方向。凯乌尔对他点点头,斗篷扬起,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不消半分钟,他便通过黑暗顺畅无比地抵达了那片仪式场,却不得寸进。空气中倒悬着惨白的灰烬,漆黑扭曲的光芒围拢了一处空地,将其内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凯乌尔试着想要进入其中,而那些光芒并不允许,它们一直在推走他.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是夜之子,这种力量是断然不会如此温和的。

但他必须要进去,他有些事要和猎手当面交谈。

在连续不断的诵经声中,凯乌尔用动力剑割开了自己的左脸颊。鲜血顺流而下,他用右手接起一点,食指与中指并拢,将鲜血涂抹在了额头中央,轻轻一划,再回到中央,顺延而下。

“我将为此处的无辜者复仇。”凯乌尔郑重其事地说,声音嘶嘶作响。

光焰跳动,忽然将他接纳,强烈的失重感随后传来,迫使凯乌尔握紧了双拳。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简单的黑白两色,唯一具有第三种色彩的是来自灵魂猎手战团的兄弟们。

他们盔甲上的猩红经文是那样刺眼。

凯乌尔没有打扰他们的诵经,只是径直走到了仪式场中央,找到了猎手。后者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那表情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凯乌尔经不住有些惊奇——他没想到自己会从猎手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你立下的这份誓言”猎手叹息,声音颤抖。“兄弟啊”

“它有什么问题?”

猎手悲伤地看着他,低声开口:“它将把你引向一处死亡之地。”

“我们最终的命运都是死亡。”凯乌尔平静地回答。“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不过,既然你已经预言了我的未来,我倒是想听听完整的。”

猎手沉默地颔首,伸出双手,握紧了凯乌尔染血的右手。

“我看见你孤身一人地倒在黑暗里,你身后是一条蜿蜒的血路,都是你的血。你遍体鳞伤,盔甲破碎,手中的剑也早已断裂。”

“黑暗中的怪物们窥伺着你的血肉,只待你死去,它们便将一拥而上,吃光你的精魄,拿走你的灵魂。你不会有回归荒原的机会,因为你自己选择了进入黑暗之中.”

“你将离开我们,离开所有人,凯乌尔。”

他的话听上去()

几乎像是一种诅咒。暗影骑士想。或许所有预言听上去都始终何意。

他笑了,点点头,抽出右手拍了拍猎手的肩膀,随后重整表情,仿佛根本没听见那个预言。

“那么,仪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只差最后临门一脚。”猎手缓缓回答。“范克里夫从不拒绝任何呼唤,他有求必应,只是那些有资格承载他,成为祭坛的世界实在是少之又少.此地,就是其中之一。”

凯乌尔为他的话而获得了一点短暂的平静,他不在焦躁了。这或许也是人之常情,当一直担心的那件事真的成真,担心也就会自然而然地随风而逝。

只是,猎手的说法仍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他跺跺脚,如是询问。

猎手蹲下身,当着他的面抓起了一把泥土,其下显露的却并非石头或更多泥土,而是一块闪着银光的金属。

复杂的浮雕在这一小块金属上清晰无比地显露,除此以外,竟然还有几幅画作与不知道为何留在上面的数学公式。

若是选取其一留存,这块金属会很有美感,选择二者并存,也不失为一种繁复的享受。可如果它们都留在这里,金属就有些显得拥挤不堪了

盯着它们,凯乌尔忽地感到了一阵头疼,鲜血冲出鼻子,打湿了盔甲的护颈。他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就是制造它之人的本意。

“你能入目所及的所有地方——”猎手站起身来,让泥土顺着手指的缝隙洒下。“——都埋藏着那座银塔的一部分,换句话来说,它就是这个世界。我们中了一个陷阱,凯乌尔。”

他若有所思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浑浊的双眼里忽地闪过一阵极其明显的怒意。

凯乌尔将其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他头一次从猎手身上看见如此明显的负面情绪。随后,他意识到,这愤怒来源于猎手的自责。

“盲眼的先知糟糕的引路者。”塔罗斯的后辈沉沉一笑,表情再次重归寂静。“总之,我的兄弟,事情就是如此。”

凯乌尔缓缓颔首,开始将这一切结合起来重新梳理,并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一个盲点。

他毫不留情地将它指出:“为什么是范克里夫?”

他紧盯着猎手,如此询问。

“如果只是为了处理这座塔,我们有更好的选择。荒原下沉睡的那些战争机械会很乐意再次站起,不要说你听不见那些泰坦机魂在睡梦中的暴怒咆哮.我承认,范克里夫很强,但是,让他来对抗这样一座世界级别的巨塔,是否选错了人?”

猎手赞许地点点头:“你还是很敏锐,骑士长。可我不确定你到底能不能得知真相,有些事,哪怕对我们而言也是秘密——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你是否有听过德尔库纳斯这个行商浪人家族?”他轻声询问。

凯乌尔开始检索自己的记忆,一遍,两遍,三遍.然后他摇头。猎手毫不意外地笑了,右手抬起,做了一个手势。肩甲上的经文如活物般扭动,字符与字符竟然开始彼此融合,凯乌尔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去看它们。

“这个家族的末裔名为卡西多里乌斯。”猎手缓缓开口。“一个能够登上泰拉的探险者,一个勇敢的人。只是,他还有两年才会出生.”

“掌印者和他的诸多密探正在秘密地推进这件事,以确保卡西多里乌斯·德尔库纳斯能够顺利地出生。”

“我想,你大概会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只是为了确保他的出生。但我不能透露,骑士长,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唯一可以透露给你的事只有一件。”

“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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