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给人一种你并不存在的错觉。”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从未离开。”卡里尔说。“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我在那十八年里都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这种感叹。”
一个声音从高台的另一端传来，洪亮，沙哑，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关心。一个巨人大步走来，身穿亮银与深蓝二色的盔甲，粗大的钢铁发辫从额头后方蔓延而出，在空气中抖动。
“看来康拉德想为你介绍一些人。”
“你和他谈过了吗？”他严肃地问。
“——看见了吗？如此沉重，我完全不理解它的作用。”
“你”
“噢，别这样。”安格朗摇摇头。“我说过它们不会再恶化了吧？不过只是一些旧伤，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如何？”卡里尔温和地问。“看见你想看见的东西了吗？”
“我要求你什么了”安格朗咕哝着仰起头。“我什么都没说吧，兄弟？”
“还能有谁？”多恩摇摇头。“人类之主，帝皇，我们的父亲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卡里尔惊讶地挑起眉，他没想到罗格·多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令人讶异的是，多恩甚至还在继续，且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走近他们，目光如炬，严肃地凝视着卡里尔。
“不关注？”圣吉列斯严厉地看着他。“你是指望我对你偶尔表现出的疼痛视而不见吗？你不能如此要求我，安格朗，这不公平。”
卡里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他那时抽离的视角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是这样的吗？这倒并未让他感到有多意外，只是
“我不知道——”
他从前试过三次，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且得到了冰冷的警告。
是啊，他的确说过。
卡里尔轻笑起来：“我大概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所以，他没把这件事向其他人透露？”
“这句话可不怎么适合在这种久别重逢的场合说。”卡里尔轻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穿这种仪式性盔甲，感觉如何？”
“谁？”卡里尔明知故问道。
“哪怕是亲眼见到你，这种感觉也不会消弭，甚至会和另一种冰冷一同压迫而来。你那时看上去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一具机械，或其他更糟糕的东西。”
“——卡里尔！”
卡里尔抬起头，看向前方。他看见康拉德·科兹，以及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卡里尔默不作声地把这段长长的话打包发送给了某人，他得到的回答是一声叹息，以及一句无奈的警告。
顽石转过头，以一种他较少表现出的奇特眼神看向了卡里尔，过了一会才开口。
“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他一定会详细地对我们阐述一些他早就想好的事，做出一些我们无法接受的决定，然后把这决定一股脑地塞给我们，强迫我们接受。如果有人说不，那他就用目光逼迫，如果那人还是拒绝，那他就会露出失望的目光。你看，他有这么多方式和我们交流，却就是不愿意把话说明白”
后者披挂着苍白的盔甲，带着一副样式古旧的呼吸器，灰色的兜帽笼罩在他那枯槁般的长发上，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点明显的好奇，正在朝这边凝望。
大天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拉着他远去了，从那严肃的表情上来看，安格朗多半要面临一些他很难逃脱的情境了。
他只是放开了某种约束，像是允许，又像是短暂的逃脱枷锁。安格朗的天赋在常人不可察觉的视界中一闪即逝，角斗士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的窥探这次居然会成功。
“你做了一些和你过往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的事，你拒绝和所有人见面、商谈，哪怕只是全息投影对话也认为是浪费时间。你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效率至上的狂人，没有任何预兆。而且”
“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吧。”卡里尔眨眨眼，开始为帝皇开脱。“我相信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而且什么？”
“那是莫塔里安。”多恩轻声为他解释。“死亡之主，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
卡里尔缓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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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