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喘着气看他,好像并没有下一步的侵犯动作。
“医院是让人活的地方,他们开不出能让人死的药。”她说。
“怎么会,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总会死。”
她愣了神,忠难意识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说着“不是让你过量服药的意思”,因果突然苦涩起来,他不说话了。
“我没有钱,”她说这四个字说得有那么可悲可泣,“我没有钱啊,我吃不起药啊。”
突然静默,目光交汇之间像股水流,抽刀断水水更流。
“只是因为这个?”他却把因果说的有那么重要的东西踩在脚底。
“只是?”她不可置信,“你没穷过吗?你有了一个有钱的后爸就觉得自己有钱了?”
“至少看病的钱是有的。”
他好像松了口气似的,但因果的自嘲接踵而来:“看起来像嫖费。”
她的话像是把忠难本来掉下的心又拽了起来。
因果衣冠不整,被啃得一片牙印的乳房,湿哒哒的内裤,没脱完全,但胜似脱光了。她贴在墙上,陷在床里,好像一个供人随意用锤头砸破的废弃陶瓷。
“你分明知道我们不上床我也会帮你...!”他把残破的瓷片握在手心,好像能深深地割出血来。
她太讨厌他看似无条件的爱了,一下崩溃地喊出来:“我不要!你没听懂吗?我不要你帮,不要你救,我要你滚出我的人生,我要你放过我!”
他无法接受,他放不了她,他放了自己也放不了她,他从记事起身边就有她的影子,阿难、哥哥地叫,他恨她的天真又爱她同陷一片沼泽,她松开那么多次自己的手他都抓回来了,哪有放她走的道理。
“那你和我做爱是为什么?”他晃着因果的肩膀,要把自己掏出来一遍遍地问,“你又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是不是第一次?你又为什么要在我给你讲题的时候亲我?为什么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我的手?为什么要我自慰喊你的名字?你恨我,为什么又要诱惑我?”
在一阵宣泄之后,却只得到因果一声叹息。
“你别再装傻了,”她仰着脑袋,抵在墙上,凝望无尽的白,“那天谁进来都一样,哪怕是个不认识的人。”
她成心要把自己打碎,明明都弄丢了只剩两三块,但好像还能碎成粉末,她把自己碾啊,是谁杀了知更鸟,是我杀的,知更鸟自己说。
“你的爱好恶心,我要吐了。”
鸟儿法庭无人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