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蕭越看見拜託這兩個字後有多緊張,從北方的自家到反方向的醫療院,他幾乎是狂飆了整路才來的,而他現在還正在醫療院走廊奔跑。
一把拉開診室門,裡面已經聚集好幾個人了。
蕭越喘著氣,直直朝著病床上的人走過去,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哼,我還、還以為你不來了。」床上的人蓋著厚重的被子,遮住底下病弱的身體,用跟往常一樣的語調開口,卻沒有平常的精神。
「對不起。」蕭越看著她現在的樣子,低著頭道。
「越越昨天沒來。」霍晨虛弱的笑笑,「幸好今天來了。」
「對不起。」蕭越抿抿唇,扯起一個笑容,如往常一樣在她的床沿,挨著低著頭的白笙坐下,「晨晨可以原諒我嗎?」
前天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了呢?
他知道霍晨沒有多少時間,沒想到這麽快。
窗外灌進冷風,卻沒人去把窗給關上。霍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身體微微顫抖,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張臉。
「冷嗎?要不要把窗戶關起來?」蕭越喉間一片乾澀,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奔跑,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不要。」霍晨笑了笑,「我想看到外面。」
「我替妳關上好不好?」霍晨的母親忍不住開口,聲音發著顫,「外面沒什麼好看的,花都枯了。」
「沒關係。」霍晨搖搖頭,笑道:「我想看蝴蝶。」
「沒有蝴蝶了!」霍母突然失控的吼道,「沒有花也沒有蝴蝶了!」
「還有!」霍晨像是有點生氣了,扭頭笑問:「是吧,笙笙?越越?」
霍母承受不住地低下頭捂住臉,她身旁的霍父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慘白的站著。
蕭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霍晨的問題,像是被什麼緊緊堵住喉嚨,讓他發不出一個音節。
「越越跟我說過的。」霍晨也沒有要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輕輕道:「蝴蝶會回來的。」
白笙一語不發地低頭坐著,看不出情緒。
「裴治療師。」霍父的聲音平平淡淡的,下一秒,整個人猛地跪在裴司莊面前。
「您怎麼了,先起來!」裴司莊一驚,連忙彎身要去攙扶,手卻被一把揮開。
「我們會籌到錢的!拜託、拜託先給晨晨動手術好不好?」霍父固執地跪著,「拜託,真的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