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家属,没有资格听取她的验伤结果,但无所谓,他不想听,也不用听。
从开啟那道门的剎那,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心也崩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疯狂驱离协助开门的饭店人员,只记得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身体。
当他用被褥将她包裹起来的时候,她的头发湿凉、身上还残留着水珠。她被清洗过了,儘管如此,下身的洁白床单依然染了几滴鲜红。
她终究还是碎了,无论他如何努力呵护。
呵,想想,他好像也没怎么呵护过她。其实他根本不懂如何呵护女孩子吧?明明知道自己没那个天分,当初为何放任自己轻易尝试?傻。
她也傻。都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在这节骨眼上,怎么就不能安分点?随便一则讯息就给钓出去,连再次确认也不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这么没有危机意识的物种?
令他更痛苦的是,他知道为什么——她的犯笨,是因为那则讯息是「贺小正」发给她的。
他数不清自己这一个月以来崩溃了多少次。即便她知道了真相,依然予他绝对的信任,然而因为这份信任,她被强暴了。
太难承受了……
他大病了一场,有一整个礼拜的时间,他几乎下不了床。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只知道自己反覆地在现实与梦境的浑沌之间游走。他害怕入睡,那些凌乱而不堪的画面全是他对待过女孩们的暴行,只是那些女孩翻过身来全都成了她,她眼中盈满的痛楚和恐惧让他惊醒,然而醒来的他意识到他的梦境都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真实,便立刻被另一波更巨大的罪恶和绝望给吞噬,来来回回,他被无限折磨着。
儘管生不如死,他却没有自戕。说不清自己为何就算苟延残喘也要坚持着,只觉得因果未了,似乎有什么还在等着他,又或是他也在等着什么,总之,他活了下来。
侦查进度始终在原地踏步,他们依然没有掌握到其他嫌疑人,从检警反覆问他同样的问题就知道了:
「被害人手机里的line显示,ID帐号『hyz1024』在111年3月18日晚上9点10分传了一则『有话想当面跟你说,珀西敏都饭店E705,我等你。』的讯息给被害人,『hyz1024』是你的ID吗?」
「是。」
「这则讯息是你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