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荏暘察觉男人又在自责,心底一软,这些日子所有的气愤全都烟消云散了。
洗过手后,邵荏暘转过身睨着他,「不是拿了衣服给你吗?怎么不穿?」
张苒偑没有回答,牵着邵荏暘的手走到了床畔。
邵荏暘翻开他厚实的手掌检查了一下伤口,急急忙忙地找到他的医药箱,仔细地帮他消毒和上药。
邵荏暘见他闷不吭声,怕他又隐忍,便问:「会痛吗?会痛跟我说一下,我小力一点。」
张苒偑看着女孩的脑袋凑近他的手掌,小心且谨慎地将伤口全部包扎好,他眼底尽是心疼和蕴藏的浓厚的爱意,他其实根本不值得她对他这么好的。
她如同那人世间所珍爱的瑰宝,而他就像是一颗未爆弹,随时都能将她炸得粉身碎骨,即便如此,她依然陪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半步。
邵荏暘眼皮微抬,视线恰好落在了他的胸口处,她好奇地伸手触碰了纹身,描绘且模拟当时纹身师刻下每一笔画的入径。
「痛吗?」
张苒偑轻轻摇了头。
邵荏暘指尖一顿,发现靠近图案中心,有一块不规则的凸起,那是一道疤痕。
「痛吗?」
张苒偑知道她这次问的是关于那道疤的事。「不痛,反正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
邵荏暘此时此刻才明白,张苒偑胸口的那道疤,是他在幼儿时期,被他母亲用酒瓶所砸伤的,当时玻璃碎片都嵌进他的胸口了,他紧急送医后才将其取出。
「都不痛了。」张苒偑在她眼瞼下轻轻一吻,将她溢出眼眶的泪水吸允进自己的嘴里。
「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张苒偑偏头一想,「没多久而已。」当时,他在邵荏暘那里得到心里的慰藉,和前所未有的温暖后,他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别在受困于过去,便找了一家纹身的店,替他将那道疤给遮住了。
那是邵荏暘给他的勇气,让他直视曾经的伤痛,而如今她又让他重新接受了未来,走出了过去,她是他的光,也是他心之所向。
就如同胸口的那道纹身一样,那个时鐘。
时间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更迭、也见证着人们的蜕变,也蕴含了他极力想要忘记的过去,以及他现在想要守护的幸福,还有他之后想要紧紧握住的未来。
邵荏暘与张苒偑和好后,最喜闻乐见的莫过于是他们家那三人,天天嘴笑得就没合起来过。
她都无奈了,面对他们的势利,她似乎也早就习惯了。
邵荏暘现在四捨五入也算住进了张苒偑的家,因为她仍旧不太放心,他现在心思特别敏感,稍有不甚,他又会坠入那无尽的崖底。
她想起他胸口的图腾,好奇似的问:「纹身会不会很痛?」
张苒偑眉眼一瞪,「你问这个干嘛?」
邵荏暘躺在张苒偑的大腿上,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就只是问问看。」
张苒偑瞇着眼看她,彷彿想要把她的小心思看穿,「你别打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