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萧东悦居然真的把詹婉悦带回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问题。
或许是对方很烦,或许是自己积攒了多年的同情心一次爆发,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詹婉悦直接黏了上来,边飘边碎碎念。
他没有拒绝,所以詹婉悦就默认他同意了。
平常情况下他不能伤害鬼魂,只要对方没有带着戾气,他主动攻击灵体就是他自己的问题,都要记在生死帐上的。
至于驱赶这方面……有些那种,执念过于强大的他真的没办法,赶不走。
例如詹婉悦。
詹婉悦跟着萧东悦进了家门,好奇地四处张望,「原来里面长这样啊,我通常在外面都只看的到门……啊,挺乾净的啊,看不出来你还会打扫。」
萧东悦被烦得不行,压根没有要理她的意思。他改了改贴在自己家门上的符咒,让詹婉悦不会不舒服,并且再三告诉自己这是在给自己积阴德,忍一时成就大业退一步海阔天空。
符咒都是庙里求的,当然台湾的寺庙道观那么多,有真正有实力的也有掛着神明的名号招摇撞骗的。平常人可能不清楚,但他有阴阳眼啊,看看家里的东西有没有少就知道了。
「谢谢啦。」詹婉悦笑盈盈地向萧东悦道谢,萧东悦勉强打量了她一眼,詹婉悦是真的好看,连他这种审美能力低下的人都看得出来。
但再好看他都没兴趣。
「不准进我房间,不准靠近我方圆两公尺,不要碰我的东西。」萧东悦不管詹婉悦的示好,开始约法三章:「我没有要当你男朋友的意思,给我搞清楚,这是我家,做任何事都不可以影响到我,我厌女……对,我讨厌女人。」
他看着詹婉悦准备要开口反驳的表情,又补上一句:「女鬼也一样,都不要靠近我,你用死状示人我会比较自在。」
只要不像人的东西都好说。
詹婉悦挑眉,「真的?」
「什么死状的都不稀奇,我都看过了,你收一下不要满路滴血就行,就那样对着我。」萧东悦摆摆手,灵体都可以维持生前的样子或是死状,衣着饰品只要有人烧给它就能更换,收一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要在路上乱跑还是可以的。
詹婉悦喔了声,退开两步,接着脑袋突然爆了开来,鲜血脑浆喷飞,右脚连着身体的下半部直接飞了出去。
萧东悦:「……」
行,比他想的还惨了点。
「我这样怎么动啊。」剩下一截脖子、连着双臂的躯体以及一隻脚的詹婉悦不知道从哪里发声地说道:「啊,你是不是说不要弄脏你家?」
萧东悦心很累,「……你变回来好了。」
詹婉悦又变回了生前的模样,端庄地坐在餐椅上。萧东悦打开便当,边扒着鸡腿饭一边开始基本的身家调查:「怎么死的?死多久了?死的时候几……喔,19对吧,在哪里死的?」
「车祸,两个月左右吧我没怎么算,地点的话在三街。」詹婉悦一一回答,不时用眼角偷瞄那盒鸡腿饭。「就是……半夜买了宵夜要回宿舍,过马路的时候被车子给撞了,飞出去倒在地上的时候另外一台车刚好开过来辗过我的头,把我撞飞出去那台又把我的右脚也撞掉了。」
萧东悦边点头边在心里感慨,这可真够惨的,亏这小姑娘这么淡定。「然后呢?我是说赔偿事宜之类的。」
「我家就我一个了能赔给谁……尸体都没人领呢。」詹婉悦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落寞,「我……就那样吧,很普通的一个人,小时候想谈恋爱没时间,大学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玩了找不到看对眼的,然后……」
萧东悦没感情地听着,咬掉一块鸡皮。
「……你给点反应啊。」詹婉悦的声音很委屈,说故事的时候唯一的听眾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这太令人受伤了。「你也太冷血了,不会没交过女朋友吧?」
「能让我看上眼的我还没遇到,我干嘛委屈自己跟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我讨厌跟人相处。」萧东悦凉凉地说,在两次的人字上加重了语气。「我今天哪根筋不对劲了还把你带回来……」
詹婉悦掩着嘴角窃笑了起来:「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萧东悦。」萧东悦惜字如金地说道。
「东西南北的东?」詹婉悦问,见他敷衍地一点头又继续猜道:「岳飞的岳吗?还是翻山越岭的越?月亮的月?不是吧?还是……」
她说一个萧东悦就摇一次头,悦这个字好像真的是女生在用比较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妈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