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过后,新闻报道了中国棋手败走世界业余围棋大赛的消息,引起了一片哗然。
“这些人也太水了吧?这个今村文明都76岁了,一群职业棋手还下不过一个76岁的老头,简直就是耻辱。”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日本围棋确实很厉害。”
“哼,厉害个球,一个业余比赛能说明什么,有能耐的让他们的职业棋手跟咱们的顶尖高手碰一碰。”
“咳咳,日本六大超一流棋手至今未尝一败。”
“……那是以前,咱们最近不是冒出一个很厉害的小孩吗?叫什么来着……”
“秦浩!”
“没错,就是这小孩,连拿两届锦标赛冠军,还有全运会冠军,让他上没准能赢。”
秦浩并不知道,由于这个世界业余围棋大赛他又涨了一波人气,依旧悠哉悠哉享受着80年代初的高中校园生活。
最近教育局下达了一个文件,说是要在严禁校园操练的前提下,打破男女界限,让异性同学正常相处……
对此,一中全体教职人员在开完会后都是满脸苦笑。
在高考的巨大压力之下,单一填鸭式教育和枯燥的题海战术让学生们身心俱疲,再加上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是情窦初开,原本严防死守还有漏网之鱼呢,这个时候“开闸放水”那不成了火上浇油?
但是教育局的文件又不能不遵从,老师们只能选择一种笨办法:加强巡逻,一中校园里但凡是能藏两个人的地方,都要巡逻到位。
就连庄超英所在的纺厂附中也不例外,经常要值班到很晚才回来。
宋莹起初还有些担忧秦浩会不会“早恋”,林武峰一句话将她点醒。
“浩子比他们同学至少要小三岁。”
宋莹这才反应过来,秦浩比庄图南要小三岁,十二岁的小孩早什么恋?
不得不说,老师们的严防死守还是起到了一定效果的,一中学生们刚刚燃起对异性渴望的小火苗,还没来得及多扑腾几下,就被扑灭。
于是,很多学生选择以交笔友的方式来缓解压力,双方通过报刊、杂志等,获得彼此的联系方式,几封信件交流过后,如果聊得下去,就可以发展为固定笔友。
当然,也有“心”的,秦浩的同桌就跟很多人维持着笔友关系,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写几封信,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不是大同小异。
起初,秦浩是不打算交什么笔友的,直到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地址。
于是,秦浩尝试着给这个地址寄了一封信。
一个礼拜后,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停在小院门口:“有一封署名:潇湘夜雨的信,是不是这儿?”
“潇湘夜雨?哪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林栋哲嘲笑的话脱口而出,结果就看到秦浩上前接过了信封,还顺带横了他一眼,林栋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回到里屋,秦浩拆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很娟秀,也很工整,应该是出自女孩子的手。
女孩的笔名叫:木子,先是夸奖了秦浩的字迹好看,询问他是怎么练的,练了多久,然后又聊了一些关于诗歌、杂志的看法。
“木子,姓李,又住在这里,应该是同一个人吧?”秦浩给对方回了一封信,然后打发林栋哲买张邮票寄出去,当然跑腿费是少不了的。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秦浩每周都会收到对方的来信,一开始聊的都还是一些艺术上的内容,渐渐地对方就开始聊一些关于生活上的问题。
从对方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来看,应该就是“李佳”了。
秦浩给对方的回信,在鼓励之余也会给她一些建议,久而久之,双方通信的频率也从每周一封变成每周三封。
直到后来有一段时间,李佳忽然没了消息,就在秦浩疑惑之际,又收到对方一封信件,才知道李佳为什么会突然“断联”,她没钱买邮票了。
根据李佳所说,她父母是上海去黑龙江的知青,在黑龙江结婚后生下了李佳和她的弟弟李文。李佳牙牙学语时,就先学会了上海话;家里买了收音机,收听最多的是越剧。
前几年政策松动后,父母就把她送到了上海的爷爷奶奶家,但是那套只有二十平米的狭小逼仄又不隔音房子里,本来就挤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和堂妹五口人,她晚上只能睡在厨房里。
秦浩没有用过多言语去安慰,而是分享了前几年的经历,随后又在信纸里夹了十张八分面值的邮票。
林栋哲刚要出门寄信就被宋莹拦了下来,这么久了她也注意到了秦浩的异常举动,不过没得到秦浩的允许,她也一直没拆过秦浩的信件。
“宋阿姨您不用担心,浩子只是交了个笔友而已,高中学习压力大,我们班很多人都交了笔友。”
宋莹见被庄图南抓了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林栋哲的一句话瞬间缓解了她的尴尬。
“图南哥,那你怎么没交笔友?”
庄图南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哪有时间交笔友,拼了命的学也只能看到秦浩的背影,要是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就真的像秦浩所说的,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一个礼拜后,秦浩再度收到了李佳的回信,连带着上次他寄过去的十张邮票全都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此后,双方的信件往来频率又恢复到了每周一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