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一个公交车站，他们都能看到在站台躲雨的人，那些人或是行色匆匆是不是看看手机，或是孑然一身，坐在椅子上望着雨幕发呆。
他两只手一翻，示意大家都懂。
秦风闻言便笑了：“好像体会到了以前皇帝收贡的快乐。虽然我是第一次代言宣传，不懂得行情，但想了想也知道这笔费用不是小数目。与其抛出这么大一笔钱让他们为难，不如就这样吧，再说了我的目的也不是看钱。”
“也没有，只是第一次见面就一直盯着女孩看未免太不礼貌。”秦风回答：“而且我如果是那种见你漂亮便视线一直停在你身上的人，你也未必看得上我。”
沿途一直走着，路上的行人几乎没有，只有车辆穿行在马路上。
“怎么了？”
于是她又拿了两张抽纸叠在一起，放在秦风那边，示意他坐在纸上别湿了裤子，又如法炮制，自己也坐下。
王安若想了想，好像也是。
他吃痛，原来是老婆拧了他腰间软肉一把，老板娘赶紧赔笑：“都是谣言，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呢……您愿意帮我们宣传，我们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帮你们宣传，你们同意吗？”秦风郑重其事问道。
两人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他打开伞，搂紧王安若的小蛮腰。
一个全球知名的科幻作家帮着宣传，做梦都不敢想的这么离谱的。
秦风是为了能够娶她，能够让所有人都祝福他们两个，才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的。
于是王安若看着雨幕里那辆静静停在路边的红旗h9，突然说道：“我们先不急着回去，到处走走吧！”
秦风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是什么旅游啦，带动经济啦之类。
倒不是说累了非要休息，而是回忆。
秦风收起伞来，抖了抖。
“没事。”王安若摇头。
老板娘一愣，紧接着点头：“同意啊，当然同意了。”
“光你说帮店家宣传，人家都感恩戴德，你还说不收钱免费的，可不得送点东西，承诺以后海鲜全部免单……你这次给了地址，说不定逢年过节人家还得挑了最好的海鲜送到家门去？”
“青年广场。”王安若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老板点头：“您私人感情跟我们没关系，方小姐都不介意，我们……哎呦！”
偶尔还有那种戴着耳机又戴着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板凳上玩手机的年轻人。
这不存在什么造假和冒充，世界上或许有长得跟王安若很像的人……比如那些以跟明星撞脸而走红的网红，但想要同时找到跟王安若、秦无相样貌一样的情侣可太难了。
王安若瘪着嘴，用手肘轻轻捅了他腰眼，“装深沉？”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便是一个城市给予陌生人最重要的印象。
王安若惊讶地抬起头看，果然雨已经停了，只不过天黑了加上乌云没散没有星星，所以不那么明显。
淀粉肠、炸鸡柳、做手工的、卖素描人像的、打气球的……
芸芸众生组成了观海，组成了秦风和王安若生活的城市……也组成了他们热爱的一切。
秦风那就更冤枉了，耸了耸肩回答：“我又没得罪网友，只是……”
她很明白的。
她从包里拿出卫生纸，擦了擦长椅上的水。
命运的齿轮，在一次默契当中缓缓转动。
“原来你知道那天我一直在看你啊？”
他说罢抬起头看了看，又笑着说道：“可惜今天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他原本想说只是风流罢了。
“没成想最后买的那几箱海鲜居然没钱。”
美人以玉为骨，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姿……
五分钟后，王安若挽着秦风的手臂走出了饭馆。
这句话和这本书，是王安若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
见王安若摇头之后，秦风便伸出手制止了已经转身要奔后厨去的老板。
“你大伯或许是个好官，但这跟他看不起我并不冲突。”秦风笑道：“但其实这都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讨厌的人，你大伯身居高位，就算讨厌我也从没有在背地里对我使绊子，这已经好过太多人了……而且我始终认为这是个误会，只要解开了这个误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雨这不是就停了吗？”
“你怎么知道？”王安若略有惊讶。
“我们那晚也是这么溜达过来的吧？”
王安若挽着秦风的手，俩人十指相扣。
但即便如此，再婉拒之前，他还是下意识看向王安若，征求对方的意见。
秦风见他们激动，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要先问明白了。”
她的腰还是那么的紧致，没有肚子的柔软多了些柳腰特有的魅力。
南、西、北，加上自己屁股底下这一张，每张长椅都有他们的回忆，甚至于王安若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在每张长椅上都聊了些什么。
秦风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想张潮的《幽梦影》。”
因为王安若现在低着眉，虽然看不见脸，但想来应该是满脸愧疚的。
可惜刚下过雨，诺大的广场安静地很，只有他们两个，没有虫鸣鸟叫，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清新和泥土的气息。
“您说！”
秦风一贯的态度就是做了就做了，大大方方认，积极认错补正，但没必要刻意提及，无缘无故伤王安若的心。
王安若的脸有些红。
“可能是太阳晒得吧。”他心里想。
乌云散去，秦风抬起头，月亮觉得他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