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涂节告诫朱标,朱四郎渐热!
诏狱阴暗潮湿。
最尽头一间牢房内。
涂节背对门,盘腿坐在一堆干草上。
盯着光线从一人头大小的,小窗透射进来。
细小的尘埃碎屑,在光线中,起起伏伏,宛若人生一般。
看着让人心烦意乱。
抬手挥舞,尘埃却更加活跃,起伏越发剧烈。
仿佛就像他。
如果弹劾胡惟庸后,他可以不在乎同僚排斥、敌视,老老实实,不设计朱四郎的学生。
“很多人私底下都这么认为。”
思索着。
想到老二,他就有些头疼。
随即,慌乱转身,看到真是朱标,手忙脚乱跪拜,“罪臣涂节,拜见太子!”
朱标审视涂节,点点头。
朱棣环抱徐妙云,闻着徐妙云发梢香味,双目如渊,凝视窗外吞噬一切的黑暗,笑着点头:“嗯。”
以不变应万变!
涂节绝不想,也不敢让家人怀恨老四。
“那你打我啊?”徐妙云微微仰头,含笑看着朱棣。
但这世界,有太多事,说容易,实践很难。
缓缓起身,承诺:“孤知道,你所言,的确发自肺腑,你放心吧,你的家人,会被流放辽东。”
自嘲一笑,继续道:“臣是想提醒太子,很多人都这样认为,并且很多人已经开始默契行动。”
“你可能不知道。”
但所言,都是悲观局面的应对办法。
太子若这样想,那就错了。
“太子为何不直接询问朱四郎?”
朱标微微皱眉。
逼着你心态发生变化。
他有种强烈预感。
朱标去诏狱,以及谈话内容。
朱四郎沉默不语,替他松绑。
朱四郎这一行为,让他误以为,激起了朱四郎愤怒,推断朱四郎为了反击胡惟庸,需要他……
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他和老四,只是理念上的冲突。
“他们藏身在平静水面下,推波助澜,推动朱四郎名震天下,推动朱四郎的声望……”
朱标虽然很抵触、反感涂节的悲观言论,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完。
如果可能的话,去辽东吧。
涂节‘砰砰’磕头,只要太子肯救他,他就有一线生机。
“陛下百年之后,予以朱四郎荣耀,但不给朱四郎实权,渐渐让朱四郎退出权力中枢。”
其实本能成为十分优秀,名留青史的人。
秋夜的晚风,带着一丝丝清凉,让人格外冷静。
朱标愣怔。
或许在太子看来,他恨朱四郎,临死前,要在太子心中埋根刺,算计朱四郎。
只要肯努力,去了辽东,耕读传家。
他相信朱标此刻的决心。
或许,太子现在并不知,到底是什么,驱使他来诏狱,而非直接去找朱四郎。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如今,彻底绝望了。
就当朱棣还在带着孩子们,继续核对锦衣卫卷宗时。
“罪臣谢太子爷!谢太子爷!”涂节忙跪着,连连感谢。
涂节起身,整理衣着,郑重一拜谢恩后,再次坐下,郑重看着朱标,“燕王很优秀,很厉害,至少比太子更优秀,更厉害!”
噗!
徐妙云扑在朱棣肩头,羞涩偷笑,片刻后,下巴压着朱棣肩头,轻声道:“没事的,大不了咱们早点走就是了。”
拿起朱笔,在密奏上写下‘辽东’二字。
涂家人有学识,有青壮劳力。
他们无法控制别人想什么,做什么。
话罢,转身往外走。
金陵城内,关于朱四郎、朱四郎赶秋闱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随着张榜日越来越临近。
以他做过的那些事。
“参加了!”
朱标手梢有些冰凉。
朱标站在牢房外,“你的肺腑之言太悲观,为什么,孤就容不下老四!孤坚信,孤可以!”
哼!
微哼一声,“若是早有这种心态、这种觉悟,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至少都是咱麾下一个栋梁。”
“太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臣想对您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话,只希望,等臣死后,家被查抄,涂家流放时,太子能怀着怜悯之心,让涂家往后的日子好过点。”
可以去岭南,可以去辽东,也可以去西边的甘州……
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涂节摇了摇头,收敛思绪,真有一天,要遭殃的,也不是他涂节了。
他针对土桥村孩子的行为,别说朱四郎,就连皇帝、皇后都给他判了死刑。
“臣人之将死,为家族,发自肺腑提醒太子爷,若无包容朱四郎的胸怀,就千万不要用朱四郎!”
他当时病急乱投医。
逼着皇帝在你们兄弟间,选边站!
逼着你们父子相残、手足相残!
……
只要太子肯答应。
……
“看得出来,太子现在并不抵触燕王的优秀。”涂节笑笑,“关于太子和燕王谁更优秀,并非臣一人之判断。”
很快就被送到朱元璋案头。
涂节自嘲一笑,“太子爷,不是臣自夸,满朝文武,乃至陛下,就这件事,对朱四郎的认知,都不如臣!”
“这六位高官,现在全都在诏狱了!”
某刻,突然感觉身后香软贴上。
是朱四郎的一颗棋子。
他至少就能列举十几种。
砰砰!
他身在局中。
“有没有二哥的人。”
“母后给土桥村孩子上过课。”
当然,他也是马后炮罢了。
“听说了吗,御史台一位三品、三位四品、两位五品,总计六位大员,自查自纠期间,企图蒙混过关被朱秀才和他的学生发觉!”
涂节抬头,错愕看着朱标,脸上渐生绝望……
任何试图从朱皇帝、太子、朱四郎,父子、兄弟矛盾中谋利的,都有做此事的动机。
翌日。
但他看得清楚。
涂节是真的发自肺腑,掏心掏肺。
涂节缓缓低头,满嘴苦涩,笑笑。
所以才把带领高丽使节,去京城这个任务,交给他们。
呵呵……
安顿一群调皮捣蛋的皮孩子休息后,又哄两个小家伙入睡后。
新的一天。
涂节似笑非笑,“太子担心朱四郎对你有所保留?还是觉直接询问朱四郎没面子?……”
有很多种原因驱使太子做出这一行为。
“罪臣没想到,朱四郎的定力这么强,定下杀臣的决心,半点不为胡惟庸所动摇,这种坚毅心志,令人震惊!”
沙沙沙……
于此同时。
更多人则在讨论朱四郎秋闱能否中举。
人生就不会这般大起大落。
恨朱四郎吗?
肯定恨!
但经过此番事情后,他不想,也不敢再招惹朱四郎了。
也就是汤总兵,知道陛下十分信赖他们。
她知道四郎担心。
山东。
眼睛盯着黑暗,怔怔出神。
他都要死了,为什么要把朱四郎的可怕,告诉那些人?
或许,用不了太久,就有同僚,下来陪他?
消息就在金陵城传开。
低头看着腹部的两只小手,笑笑,“我没事,就是在想,金陵城内到底有多少人想让我出名。”
他是咎由自取。
他也想听听,涂节会说些什么肺腑之言。
盼着朱四郎考入前十甲!
前三甲!
最好,再考一个甲等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