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只是这种老式的篦头馆子还在使用。
这一拜,是在还当日乐重的救命之恩。
她伸手前线,纤细的五指徐徐摊开,露出掌心中一朵含苞待放莲!
可下一秒,她眸中的瞳孔蓦然扩散,整个人如同失了神一般,僵硬在原地。
“为什么?”
李钧沉默片刻,忽然拱手抱拳,朝着燕八荒躬身一拜。
蓦然间,李钧感觉馆内温度似乎在不断上升,细密的汗珠转眼间爬满背心。
片刻后,他眼中只剩下那张苍老却绝不衰老的面孔,还有耳旁那越发高亢的昆曲唱腔!
那朵栩栩如生的莲还未绽开,便碎裂成无数细小的机械零件,散落裙边。
宫晴面容呆滞,浑身血色横流。
“没办法,在成都府丢了大半条命,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怎么也得谨慎点。”
袁明妃嗤笑道:“我知道你能睡,但我没想到你连大昭寺的金刚杵都敢试,真是不知死活。”
无独有偶,袁明妃此刻的神态与她一模一样,也是呆了原地。
店内音响中播放的是前明时期的昆曲剧目,唱的正是那豹子头雪夜上梁山。
李钧点头道:“来了。”
细看之下,这些割痕竟有几分像是指甲撕扯的痕迹。
惊骇之中,李钧的视线宽度似乎在快速收窄,亦或者是燕八荒的身影在不断扩大。
“那现在为什么又愿意来了?”
一身寻常明衣,唯有腰间系着一条两指宽的腰带,右手拇指扣在其上,指间的形如黑玉的无常簿戒指反射着淡淡幽光。
叮铃叮铃
迎客的风铃随着店门被推开,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燕八荒的眼底闪过一丝悲戚和愤怒,“他妄议朝政,当了出头鸟。大势倾轧之下,我纵然是锦衣卫百户也保不住他。”
夜色渐深,庭中起风。
宫晴猛然瘫倒在身下的血泊之中,重新凝聚的瞳孔中密布惊骇和恐惧。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
世上一秒,佛国千年。
袁明妃却是展颜笑道:“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姐姐生活在什么地方了?
“你可不好请啊。”
对普通人来说只是寻常凉爽的夜风,却在吹过宫晴身体的时候,宛如刮骨钢刀,将她身上的血肉寸寸割下。
宫晴脸上红晕渐深,水汽氤氲的眸底似有金光闪动。
女人撕心裂肺吼道:“隆图告诉过我,你手中根本没有佛国主机!”
“来了?”
“是儒教。”
这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须发白,眉眼却极为锋利。
一问一答,如同武夫出拳,果断痛快。
怒是法家不争,输的一败涂地。
“护法神曹仓,谨遵菩萨法旨。”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李钧不由愕然一惊,“乐重?”
燕八荒冷硬的脸色也柔和了不少,只见他拍了拍手边的发椅,朝着李钧轻声问道:“昔日重儿最喜欢我为他洁面,试一试?”
“乐意之至。”
李钧咧嘴一笑,大步上前躺进发椅之中,神色淡定从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