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露出一抹微笑,抚胸道:“很荣幸见到您,首相大人。”
光头的泰温公爵留着两鬓浓密的金黄色络腮胡,他身躯高大,肩膀宽厚,小腹平坦,两腿颀长。五十多岁的他,却健壮得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他戴着金光灿灿的首相项链,身穿深紫色天鹅绒外衣,他朝着格林露出友好的神色。
泰温公爵双眼睛炯炯有神,像两颗深邃的绿宝石,他开口道:“倘若不是因为一些意外,我们今早应该是在御前会议见面。格林伯爵,请坐。”
他看向弟弟,又道:“凯冯爵士,在我们谈话期间,请不要让别人打扰。”
凯冯爵士朝着泰温公爵恭敬地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
坐下后,格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瑟曦、詹姆和提利昂的父亲,这位曾被誉为“永远的首相”的老狮子。
泰温公爵在任职伊里斯二世的首相期间:解决了铁王座和布拉佛斯的财务纠纷,废除了很多伊耿五世钳制贵族的律法,减免了大城市的赋税和兴修道路,倡导比武大会……强化贸易且严惩投机取巧者……还平定了暮谷城之乱。
这些政绩为泰温公爵赢得了声望和支持,但没有爱戴。因为他太过强势,太不讲人情……甚至残酷。
…………
格林靠在椅背,道:“我也很遗憾,我听闻梅斯公爵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无法参加您召开的御前会议(第320章)。今早,我拜访大圣堂的修士和修女,请他们为梅斯公爵尽早恢复而祈祷。”
他摊开双手:“而我,在返回的路上,遭受了谷地余孽的埋伏。很凶险,我差点失去了面见您的机会。”
格林在说话的时候,泰温公爵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在聆听。
听完,沉默了会儿,他开口说道:“琼恩·艾林当了十五年的御前首相,君临里藏着不少支持者,但他们已是阴沟的老鼠,不足为惧。”
停顿了下,他又道:“乔佛里国王,我,高庭公爵,还有你,我们有着共同的、真正的敌人。”
格林点点头,道:“河间地的鳟鱼和奔狼,北境的奔狼,或许……铁群岛的鱿鱼也是铁王座的敌人。还有,在龙石岛舔伤口的雄鹿。”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格林,直接道:“格林伯爵,倘若我们联手,至少距离铁王座最近的敌人可以轻易地解决掉。我想知晓,或者说你有什么条件?”
格林微微摇头,他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尊敬的泰温首相,请恕我冒昧,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把两件事当成了一件事。”
泰温公爵的绿眼微微一动,道:“说说看。”
“我们坐下来讨论如平叛是有前提条件的。”
格林竖起了一根手指,他直视着泰温公爵,道:“那就是……我愿意与您一起坐下来谈,这是第一个条件。”
泰温公爵的面色平静:“请继续说。”
格林收回手,道:“在满足了第一个条件的状况下,我们才能谈您之前提到的话题。比如,我们如何一起捕猎在河间地捣乱的少狼主。”
泰温公爵的手指敲了敲首相椅的扶手,道:“那么,我们先谈谈你的第一个条件。”
格林先是抚胸道:“感谢您的理解,泰温公爵。”
接着,他缓缓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您允许瑟曦太后自主选择婚姻,谷地及蟹爪半岛很愿意跟随您,首相大人。”
话音落下,格林瞧见泰温公爵脖子上有根青筋鼓了一下。
气氛变得凝重。
顿了顿,泰温公爵开口道:“那么,你出兵的条件是什么?”
格林提醒道:“泰温首相,谈这件事的前提是我们已经谈好了第一件事。”
泰温公爵凝视着格林默不作声。
格林则是坦然地看着泰温公爵。
又过了好一会儿,泰温公爵语气平静道:“格林伯爵,我想提醒你,一位合格的统治者,不会轻易浪费掉难得的机会。”
格林出现了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就变得坚定。
“感谢您的提醒。”
他微微叹气,道:“我很难拒绝她,若不是因为她的邀请,我其实更愿意陪伴在我未婚妻的身边。”
因为格林的感慨言语,泰温公爵的眼中不禁闪过一道狐疑之色。
他倒不是怀疑自己女儿的魅力,而是不相信格林的“借口”,他很清楚……或者说是能感觉得到……眼前的年轻统治者不可能是被美色所迷惑之人。
泰温公爵的声音略带冷意:“格林伯爵,她是我女儿,伱应该很清楚,这是兰尼斯特的家事。”
格林轻点下颌,道:“尊敬的泰温首相,我是为瑟曦太后而来,我是不得不做出冒昧的举动。”
没有考虑多久,泰温公爵就做了决定:“格林伯爵,你既然坚持,我可以不再坚持。但是,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参与兰尼斯特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