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僳依然无动于衷，神色淡然地用另一只手把人头的嘴一掐，解放了右手的同时，两只手调整人头面向，把他再次丢了出去。
一、二、三……九、十，这家游戏厅至少死过十个人了。
这是一排连在一起机器，机身上贴着复古的贴纸，从造型来看，都是一些握着外置设备、辅助射击的游戏。
人头活过来后有了触觉感官，他被撞了会疼，在不住的怨恨中夹杂了几声痛呼，然后从篮筐网落下，滚落到白僳手边。
“你！是你杀了我……哈哈哈，你也死了，伱也死在了这！”人头疯疯癫癫地嘲笑道，“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都出不去！”
很快做出判断，白僳投球的姿势却不变，在把“球”举起时，他飞快地瞥了眼。
好吵。
他清点了一下，总共八十八张奖券。
白僳还在想这在总死者数的占比，那边投篮机完成了结算，噗噗噗往外吐起了奖券。
除此之外，那些人头也发生了改变。
白僳想到什么，快步朝着铁锈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地方没多远，绕过几台比人还高的街机就到了。
“安向文？”白僳在人前停住，“你……”
白僳把所有人头都投了一遍，他发现每一颗脑袋都是不同的脸，好像有许多人被投篮机收走了性命。
也有人头在被举起时不断蛊惑，试图让白僳停下手来听他的求救，可人头朝向一转，他对上的是一双没有情感波动的黑眸。
他站起身，正想去找两名人类看看他们有没有留着代币，或者去柜台换一下……等一下。
其余的人头也差不多，每个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恨意，甚至有两颗人头之间互相认识。
一颗颗篮球进框，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往上跳，不久便跳上了一百，白僳维持着零失误通过了第一关。
这颗人头再次被掷了出去，在第四关时间走到零的同时，他也正中篮筐，从篮网中穿过，随着游戏结束，落下的人头重新变回了篮球。
他们“活”了过来。
第一颗人头背对着白僳，手触摸的是毛茸茸的头顶，第二颗人头就没这么幸运了，白僳随手一抓，按住的是他的面部。
两枚代币玩一次，从构造上来看，应该就是在游戏开始后，把手边的篮球捡起来丢出去，投进篮筐就算命中，能够得分。
摸出两枚代币，投之前，白僳想起一件事。
所有的死者哭诉在白僳这只得到了这样的反馈，他忍不住把吵闹之源砸出去，敲在篮板上的疼痛总算能让人头消停几句。
赤红色的球体滚回手边，一点看不出先前人类血腥的死状。
这简单得让他怀疑游戏厅到底有没有使诈，马上，投篮机告诉他，他的怀疑是多余的。
那是一颗人头。
白僳是高分值的完美通关，奖券吐了将近半分钟，一张连着一张，连成了长长一条。
白僳拾起一颗篮球单手投出去，接着重复拾起第二颗，再投出去，他所有出手的角度都一致，没有丝毫偏斜。
这期间人头的表情仿佛更加幽怨了，咕噜噜滑下等待下一次被抓取的机会。
“白、白哥，你投篮机玩好了？这游戏机有、有坑啊，你没遇上吧？”卷毛青年看到了白僳卫衣口袋漏出的那点奖券，了然道，“果然啊，白哥到底是白哥，肯定没有被坑。”
安向文虚弱的面容映在白僳的黑眸中。
他看到对方一面说，随着吐气吸气，对方身下的那洼血泊越淌越大。
人类受了很重的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