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浮起，门被敲响了。
将两只杯子交到一只手上拿着，软绵的白色抵在瓷质杯子之间，让物体发不出碰撞的声响。
门朝外推开，门内站着一名面色不善的黑发青年。
灯光下的影子膨胀飘起，逐渐脱离了人的外形，白色的轮廓张牙舞爪的，将要包裹住老人的脑袋。
“小白啊，上次听你在电话里喊囡囡……慕缨？关系有变好吗？”
不过这都和白僳没关系，他大概听明白了，自己可以拿走什么。
外卖员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屋内的人怎么走出来了，但他只要把外卖交出去就好。
从门内看不见，白僳又瞥了眼其他两紧闭的房门，判断无人在家。
人类姑娘的热情是帮了他很多，让他快速地变得合群……好吧多少还有点不合群的，但至少表面像了。
黑发青年一直维持着倾听的姿势，在老人说得喉咙干渴时，适时递上还温着的水，等水喝完了，他主动去倒。
有人从一楼开始一间间敲门，时值工作日的中午，有的人家要么全都出门上班了，要么就是说自己没点外卖，拒绝开门。
老式公房一楼没几户人，基本上是上个楼左右一拐便能走到底。
“嗯嗯，热水壶在那边，要小心点不要烫到了。”
外卖员僵硬地抬起手，指缝间的土落了些下来，他想要把袋子交出去。
恢复平常的黑发青年眯起眼，藏起眼底的不悦。
“有。”白僳点了点头，“她对我帮助很多。”
白僳抬高了音量回答：“知道了，我问一下。”
正想着怎么操作，对面老人絮絮叨叨的，自主打开了话匣子，关心起了白僳与自己孙女的交往——朋友之间的交往。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开门了，他只要把手上的外卖交出去，只要把外卖交出去就可以——
白僳只来得及翻出一声“嗯？”的短促音节，老人已经在那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点的……外卖是吧？”
在老人的指引和叮嘱中，白僳拿起两个杯子离开沙发，路过老人身后时，略微停住了脚步。
老人一面听着一面笑眯眯地点头，也不清楚老人脑补了些什么，反正她心情愉快，反复说着“这就好”、“这就好”。
“平时这些话应该要跟囡囡聊的，不过她现在读大学一周才回来一次。”老人笑着，“能有小白来陪我聊天，我很开心哦。”
“王奶奶你坐着，我去吧。”
“嘎吱。”
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了一名外卖员，头戴头盔，身上穿着制服，手里提着一份打包好的塑料袋，还贴着点单的条子。
专注，且注意不到其他事务。
至少，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
白僳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面露嫌恶，手掩住了口鼻。
外卖员笑容一僵：“这位先生……您的外卖？”
“怎么说呢……”白僳手作扇，在空中挥了挥，把难闻的气味挥散了些，“你们弱小的灵异害人，是不是都得有个请求准入的动作？”
黑发青年视线低垂，看向了那份早已腐烂的外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