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哪一位？”
三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白僳露出一抹与环境相符的笑。
以白犬非普通宠物犬的角度能看出人类遮掩在口罩下不自然的面红，再加上这呼吸频率和散发出的体温，发烧的概率很大。
白僳背在身后的手指搓了下，然后两掌一相合，放在了面前。
哪一位这个问法挺微妙的。
门后展露出的场景让他思绪停滞了一瞬。
社区工作人员小江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比熊犬帮他把手机翻出来再拨打急救电话吧……吧？
小型犬够不着门把手只能跳上去，用体重压下门把手，再接连一撞，门嘎吱一声朝外开了。
浅金色的发丝在光晕下泛着白，俊美青年同他的伙伴一起，将视线转向了门口。
三秒钟足够人类意识到白僳前面说了什么，并做出反应。
指纹解锁在人类在现场时是个极为便捷的方式。
因为磕得太重，就晕过去了。
白色犬只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余光瞟着钟表，准备到点就踩电源按钮，或者当做不小心踩掉电线也没问题？反正人类会给它找好一个理由的。
……
漫步般在屋子里兜了圈，重点是钻入软绵绵的面条人所在的房间畅吃了一顿。
[……这是扯到电线了？]
[等等，还会开播吗？我今日的小白二号能量还没吸够——]
[从直播间开启就没见到小白，压五毛钱又偷懒睡觉了。]
[谁培养的他摸鱼的习惯啊？哦我啊，那没事了。]
直播间弹幕刷了几条，迟迟没等到信号恢复的粉丝彻底敲定了直播间主人摸鱼去了的这个看法。
直播间的人只听到刺啦一声，然后屏幕黑了下去。
电话那头接线员略显甜美温柔的声音询问着需要什么帮助，社区工作人员小江从地上撑起自己，嗯嗯啊啊地应着。
被问及身体有什么不适的状况时，社区工作人员小江卡住了。
他看看明显不像有人的屋内，再看看蹲坐他跟前的白色犬只。
外面的人喊了两声开始咳嗽，白犬辨别出了对方的声音——是经常来送东西的工具人……咳，社区工作人员小江的声音。
本体跑个没影，还要压榨它。
这时候为了营造氛围而点燃的蜡烛所释放的光线反倒成了阻碍，配上白僳黑发黑眸的容貌，也就一身冷白皮在昏暗的环境中显眼一点。
人类的突然倒趴让敞开的门边形成了一副微妙的场景。
白僳不确定地想，翻找出的记忆并没有祂们战斗的具体画面，连片段的都没有，只有祂自己“灰溜溜”跑走的一幕。
社区工作人员小江对这条比熊犬还挺眼熟的，主要是它经常在小区里乱跑，有居民就对不牵绳的行为提出了异议。
在白僳那缺失到断片的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就有复数位的同类存在。
人类脑子动了动，他大概明白自己是怎么醒的了。
白犬原想直接跳走不理会的，但是门外的人越咳越响，有一种把肺咳出来的架势。
社区工作人员小江摇晃了下身形，撑着墙把自己稳住。
斗篷人继而站起了身，他将桌子推开、椅子撞开，手指向白僳。
馋虫与恶心感起了冲突，最终真实的臭味冲破了虚幻的鲜甜，把白僳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从蹲姿支起身子的动作太快，加之本来就有些感冒，人身子一沉，被重物拖着朝前倒去。
不是很想再认识一段人际关系的白色犬只从厨房窗台上原路返回，路过客厅来到大门口。
尾巴甩在空中发出破空声，只在贴近人类的脸时降低了力道，但还是打出了红痕。
仍旧是不能通过切断嗅觉来避免的难闻味道，几乎是在进入房间的瞬间，白僳就已经克制不住要拆掉房间的心了。
肉垫在手机上拍了几下，等三个数字按好拨通出去后，白犬用尾巴抽了人类的面庞。
被绒毛遮盖的脑袋瞬间后转，白犬看向了门的方向。
他晕倒了。
他脸上戴着口罩，这会儿说话的声音闷闷的：“白先生……啊？”
不是社区工作人员小江说的就近的医院，而是更远的市中心。
人脑子在糊涂的时候总会乱想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像社区工作人员小江就是的，只是看到狗想到它的名字，思绪就一路发散出去，连白犬在他面前汪了好几下都没回应。
白犬：完了，这人是不是烧傻了。
清晰到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斗篷人刹那间抬起头，朝门的方向看过去。
烛光投射到墙上的影子在人类看不见的角度开始蠕动，张牙舞爪地彰显着某种真实。
并没有自己给本体扣了口锅的白犬用尾巴扫着尾，把笔记本屏幕扣下，把电源和网线重新插上，再从桌子上一跃而下。
白色犬只用不存在的脑子思考了一下，绕到了人类的一侧，用狗爪子从对方的口袋里把手机扒拉出来。
社区工作人员小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也是，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社区工作人员小江不自觉地俯下身子，两手撑在膝盖上：“是小白二号啊，你主人不在家？”
当然了，这些看法社区工作人员小江并不认同。
斗篷人单手一拍桌子，由于用力过猛而导致他手掌酸痛，但这不是重点。
人类吃痛转醒，耳畔是“嘟——嘟——”的忙音，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急救电话已经接通了。
只有一条狗。
白犬形象化地用头顶的绒毛比出了一个问号，它随即绕着社区工作人员小江转了一圈，发现人真的是晕过去了。
还好外套够后，粗看看不出端倪。
人类救护车要打什么号码来着，120？
那一幕中没有敌对的存在，再往深处想，他只能想起一点点……滑不溜秋的触感，和鲜美可口的触手……触手？
口中仿佛重新了那股口感与嚼劲，白僳下意识动了两下牙齿，可惜只咬到了空气。
斗篷人的法术是成功的，但成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被法术笼罩，理论上这个过程中是需要进行一个对抗的。
但是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平凡者，能抵抗成功的概率太小了。
现在，眼前就是一个，还来者不善。
黑发青年“和善”地看着前方，重复了一遍话：“所以，陀川背后的是哪一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