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无奈折返，感慨道：“还是好人多啊……。”
“萧绰随同他创建的玉龙军从此蛰伏，你要知道，一条沉眠的巨龙，不知何时醒来，才最令人担忧，也唯有萧家，才是虞家的心腹大患。”
当然这个选拔过程，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
柳润熙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
“有什么条件？”
项沉鱼感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萧绰也不例外。”
项沉鱼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道。”
老妇人抓住老人的手臂，喜极而泣。
“阿离……咳咳。”
屋内温暖如春。
“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可以想见，他的童年会有多么的悲惨，然而他还是好好的长大了，投军报国，一手组建了四时郡。”
“小柳同学知道玉龙军吗？”
项沉鱼看的好笑：“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自己。”
沈又安坐在写字台前，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谁会不识四时郡头领桑坤柔的大名呢。
照片里的男人很年轻，寸头，板正精神，浓眉大眼，笑意灿烂，如烈日耀眼，似清风宜爽。
项沉鱼瞥见柳润熙坐着没动，望着那碗馄饨仿佛在发呆。
沈又安心跳一窒，平复了一下呼吸，她握着鼠标往下拉。
这些应该是绝顶的机密，她为什么如此信任自己。
“哐哐哐。”门被人敲响。
“你不是想变强吗？那就进玉龙军吧，只要付出代价，你会在那里得到想要的一切。”
“萧绰与妻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甚至为了妻子可以放弃争夺天下……。”
“恶少坏事做的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十八房小妾，没一个有孕的，恶少的母亲也就是府上的老太君以为老天开眼，给她家留后了，从此好吃好喝将女子供起来。”
说着说着老妇人情绪又激动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右上方窗格里的一张一寸照片。
听到老妇人无意识吟出的名字，跪在榻边的老人双目怔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冰雹砸在身上，凉飕飕的。
于白光中，柳润熙看见项沉鱼一双亮的逼人的双眸。
她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冷风伴随着冰雹灌入，她却毫无所觉，走入冰天雪地里。
沈又安目光紧紧盯着照片里的人，生怕一眨眼，就如一场梦般烟消云散。
面前这个少年，内有乾坤，却不露锋芒，更为难得。
沈又安一目十行的看完，在对方管理员追踪到ip地址之前退出，完美消痕。
柳润熙拧眉听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权力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么可能轻易言和，除非……。”
“阿离……。”
项沉鱼不给他这个机会，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一时竟令柳润熙动弹不得。
“桑坤柔出事后，萧夫人痛心疾首，没多久便染病身亡，死前唯一遗愿让萧绰一定要替她的弟弟报仇，不然死不瞑目，然而虞铁柱又岂是当初那个卑微要饭的小乞丐呢？”
柳润熙洗耳静听，他预感到，接下来听到的一定会是惊天秘闻。
“女主人被恶少掳回府，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两个月后，在她找寻机会准备自尽之时，发现自己怀孕了。”
等待是漫长的。
老妇人猛的睁开双眼，令人悚然的是，那是一双严重失焦的眼。
柳润熙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柳润熙猛然扭头。
“六个月后，女子难产生下一个儿子，撒手西归。”
yl092档案。
少女冷静的声音消逝在天地间。
项沉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懂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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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寒流波及到了京州。
柳家家教严苛，吃饭时柳润熙不喜欢说话。
“咳……咳咳。”
柳润熙拿起一次性筷子，看到碗里飘的那层绿油油的葱香菜，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动声色的吃了一个馄饨。
她垂下眼帘，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帮我找一个人。”
柳润熙扭头看向她。
可是现在，连他也要撑不下去了。
“阿离会回来的。”
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再叫唤明天没饭吃，饿死你们。”
生平详尽。
少年以快速不失优雅的速度吃完一碗馄饨，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柳润熙忽然想到项沉鱼刚才讲的那个故事：“原来桑坤柔和萧绰的夫人是姐弟。”
下雪天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这一天一夜的疲惫都在瞬间被抚慰了。
“虞逸森，你还我的儿子。”
一串眼泪从那双犹如枯井般的眸子里流出来。
项沉鱼吞了个馄饨，满足的眉眼都眯了起来。
利用管理员身份获得口令，就这一步，所需要的计算量就会难倒所有黑客。
“您当初所遭受的苦难，一笔笔我都会替您讨还回来。”
柳润熙确实有过耳闻，那时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但萧绰独宠爱妻，传为一段佳话。
“轰隆隆。”冰雹伴随着惊雷，一道凄厉的闪电劈开昏沉的天地。
喝完最后一口汤，项沉鱼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擦擦嘴。
等人走远了，项沉鱼带着柳润熙从一条小巷里折出来，眼看着老板带着儿子开始收摊了，这才转身。
他很清楚，他的阿离再也回不来了。
榻上躺着一个满头白的老妇人，双目紧闭，形容枯槁，此刻十指拽紧了身下的旧被，一张枯黄的老脸憋的通红，似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老人抱着老妇人，透过残破的窗柩，望着外边的茫茫黑夜。
阿离走后的每一个夜晚，都那么冷、那么漫长、那么煎熬。
“老婆子，我们收拾干净去见阿离吧。”
“阿离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