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见太监小石子远远站着,顿时无语道,你还不过来。
小石子讨好笑笑,他这还不是见两人站在一起说话,担心他过去打扰了二皇子,然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只是那个和二皇子站在一起的小太监他不太熟悉,似乎没见过?
到了冷宫,季琛扔过去一个碎银子,再次警告,这事别往外传。
小石子惊讶看着那个约莫二两的银子,忙不迭揣进兜里,死命点头。
没想到跑这么一趟,居然还能有赏钱。
将白琦送进了隔壁的屋子,又让人端来了姜汤,季琛无视了辛太监欲言又止的眼神,用力关上了门。
他也得缓缓
季琛不过是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了激烈的敲门声。
主子,主子,快起来,辛太监在外面大喊,陛下病重了,徐公公派人来接您。
辛太监暗自心焦不已,这么急切的呼喊,想必陛下的病重非常严重。
该不会要
季琛抚着额头,迅速披好衣服走出来。
白琦和季韶也早就被惊醒,季韶已经换上了衣裳。
虽说她不受重视,也没有封号,但她好歹也是老皇帝的亲生女儿,这个时候理应到场。
辛太监欲言又止,二皇子封王的旨意还没有正式宣读下来,可千万要趁着这个机会办下来,别被压后了。
白琦上前一步,替季琛扣扣子,平安回来就好,王位有或没有都一样。
实在不行,就拿王位换成平安。
不打算我博一个荣华富贵?季琛眨了眨眼,还算悠闲。
白琦的动作顿了顿,我也攒了些银两,大不了我们出宫后,做些小本生意,也能过好日子。
他所求不多,只希望身边的人安全就好。
辛太监心头一梗,没志气!
他愤愤想,你那天恨不得杀了我的无畏呢!二皇子已经快要成王爷了,怎么能不落实自己的地位。
好,你等我,季琛碰了下白琦的指尖,等我忙完了,我们就一起出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无比认真。
季韶难得没有打扰两人,只是不断思考自己也跟着出宫的可能性。
这破皇宫,她老早就不想待了!
辛太监早就准备了马车,依旧是小李子驾车。
马车里,季韶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面圣,或许也是这一辈子唯一一次了。
她不遗憾自己和生父没怎么见面,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要到最多的好处。
季琛安慰道,别担心。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纵有变数,结果也可以控制。
乾清宫门外,已经多了许多侍卫。
个个手持武器,身着盔甲,目不转睛盯着外来的人。
等到验明身份,守在外侧的太监开始传秉,二皇子和大公主到!
季韶恍惚了一下,哈,原来她是大公主。
乾清宫内有许多人,左边的是一众大臣,为首的一位着紫色朝服。右边是皇后和脸色有些苍白的太子,以及一众太子的姬妾。
季琛目不斜视,带着季韶穿过众人,朝着老皇帝的方向行礼,然后默默站定。
乾清宫灯火通明,周围布满了蜡烛,映照着这里仿若白天。
只是明黄色的装饰撤去了不少,奢华的摆件似乎也多了一层灰暗之意,
皇后原本守在病床边,拿着帕子给老皇帝擦脸,听见宫人的禀告声,她冷冷瞪了为首的丞相一眼,丞相,如今你说要等二皇子他们过来,如今倒是终于来了。
丞相看都不看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不管宫里的皇后如何对待庶出子女,但如今是陛下病重,二皇子和大公主身为人子,就必须出现在这里!必须守着皇帝到最后一刻!
说起来,二皇子白日来拜见陛下之后,陛下便身体不适。皇后见丞相不接茬,干脆将怒火对准了季琛。
季瀚看着季琛,目光中也满是忌惮。
他打算赶出皇宫的人,居然也封王了。
这是要甩锅?将老皇帝的死推到他头上?
这锅他可不敢接。
季琛平静道,可惜陛下当时正在休息,未能见我,倒是皇后娘娘辛劳,每日都去伺候陛下用药。
换而言之,谁更有可能有问题?
二皇子本事大着呢,谁知道有没有买通些太监宫女。皇后干脆撕破了脸。
我和二哥要是居于冷宫都有这能耐,那多对不起皇后娘娘掌管宫闱二十年的本事!季韶阴阳怪气道,我和二哥要是能买通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也不知道皇后在起中出了几分力?
皇后脸色一变,你
太医,不知道陛下病情如何?季琛忽然插话道,我们在这,可否会打扰到陛下休息?
为了不打扰陛下休息,皇后恨恨闭上了嘴。
好你个季琛,还有季韶,她算是彻底记住了!
太医院院正低头,重新诊断脉象,和周围的太医交换两句意见。
其实他没什么可说的,按照脉象,不是今晚死,就是明天白天,大概也就两个时辰的事情了。
当然,这话不能直说。
他绕了好几个弯子,含蓄将自己的话语表示出来,示意他们抓紧时间。
太医,还不快去将二皇子送来的酒壶检查一番。皇后憋气道,我倒是怕冤枉了二皇子。
季韶很想问一问季琛,可她不敢表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就怕给季琛添乱。
所以她只能牢牢盯着龙床上金线绣出的龙纹,希望老皇帝早点去世。
铅层本就不易被检查出来,除非做对比实验,长时间使用酒壶,才能发现一些端倪。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铅中毒对于老皇帝杀伤力这么强。
或许也有他原本就身体不好的缘故。
季琛气定神闲,我送来前徐公公便检查过,既然皇后娘娘不信,那劳烦太医将所有的物件都检查一遍,也别冤枉了皇后。
徐公公眯了眯眼,看向皇后,然后迅速收回眼神。
他是跟了老皇帝三十余年,也是绝对的忠仆。
皇后虽说是在针对二皇子,可这些话也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
季瀚在一旁抓耳挠腮,想要说什么,又怕说错了话。
丞相悄悄打量了季琛一眼。
又偷偷看了一眼季韶。
二皇子和大公主,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是礼仪还是行事的机敏果断,都不像是冷宫里能够养出来的。
相比起来,丞相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子,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太医院院正没空管这些人的眉眼官司。
他是太医院的院正,是医术最高的人,就算是新帝上位,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贬斥他,所以为了尽责,他安安心心将所有东西检查了一个彻底。
为了以防意外,皇后将自己的心腹都带了过来,撤换上乾清宫里原本的人,倒是让今日抢了白琦香囊的人逃过一劫。
不仅自己亲自接触,太医院院正还拿出银针,挨个试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乾清宫一切正常。
皇后深吸一口气,她本就是随口说一句,希望打击季琛嚣张的气焰。
说起来季琛刚想开口。
说起来,我才是太子,季瀚终于抓住了关键,难得聪明了一回,二弟,你该把位置让开。
下首的第一个位置,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