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不是端王,商南这次怕就是真的危险了。
那宋潇把商公子送来端王这,便是想逼着端王动手,没想到太子居然这么快就忍不下您这个弟弟,想给您泼脏水。
端王确实受了不少委屈。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对着季琛感激不尽,还帮着季琛补充完了前因后果。
白琦含笑看着他。
很明显,这是白琦的功绩。
季琛弯了弯嘴角,还是诸位厉害,竟能逼退宋潇。
唯一得知商南真实身份的秦胜眼神微妙,要不是他知道端王的性格有多么恶劣,他大概也就真信了季琛的邪。
眼见着成功救下了商南,还得到了端王的夸赞,众人顿感轻松。
季琛还不忘留他们吃一顿晚膳,共同畅饮一番。
众人纷纷婉拒,又转头去了登闻楼,开始商议正事。
白琦自然和他们一路同行,听着他们的计划,还不时补充几句,偶尔挑拨几句,务必要让今天的这场火烧得足够迅猛热烈。
翌日,朝中一片混乱。
登闻鼓被敲响,京都学子状告宋家宋潇。
还没登基的季瀚从床上下来,送走了五个宫女,就看见御书房堆积成山的弹劾奏折。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弹劾宋家,尤其是宋潇。从宋家收受贿赂、火烧官禄寺,再到跑马圈地逼死百姓,各项内容足以激起群愤。
头一条便是宋潇当街抓捕他人!
更有甚者,还有人直指太子,在奏折里逼问,是谁给的宋潇权力,让他去指挥那些宫中的侍卫,去抓捕一个宫外的才子。
秦胜自然冲在了首位,不然多对不起秦家那京都第一腐书网的封号,何况他本人也是御史中丞,如今也算是恰当使用职权,内容自然格外犀利。
季瀚看见秦胜的奏折便恼怒不已,让人叫来了秦丞相,当着他的面大发雷霆,说秦胜简直是别有居心,言语恶毒之极。
秦相才将将安抚完那些来敲登闻鼓的学子,又去见了宋潇一面,问他为什么要将人送到端王府,宋潇却支支吾吾,不肯开口,最后逼急了,便说是太子同意了的。
秦相顿时心凉了一截。
这种情况,叫他如何来收场!
面对季瀚的指责,秦相道:犬子无能,还请将他调职,避免他祸从口出。
季瀚满意,干脆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给端王做侍读,陪端王读书。宋潇他受了委屈,我便封他做五品校尉,也算是安抚一把。
正好秦胜和季琛这两个人他都不喜欢,扔一块得了。
秦丞相能怎么办?只能磕头说好。
等回了家,秦丞相就一把掀了桌子,胸口起伏不定,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有这个时间,不想着怎么处置宋家,倒想着还来帮扶他们。
秦胜难得没刺激自己的亲爹,我就说太子不是个好的。您瞧,老皇帝临死前还对着您说,要您待太子如同亲子,如今您倒是做到了,我也没见太子待您如同亲父。
你闭嘴!秦丞相厉声道:最后那句话是你能说的?
我怎么就说不得,秦胜直白道:爹,您日夜忙碌,太子本就无能,现在孝期还不忘临幸宫女,要不是您替他抹清痕迹上下打点,这件事早就爆出来了。
秦丞相叹息,我倒是想松快几日,只是本来太子就无登基诏书,如今还未举办登基大典,万不可再有其他的事情出现了。
秦胜往椅子上一靠,冷笑道:自从太子要抬高宋家,还要立左右双相,我便认出来了,这太子根本就不是明君。您何必这么顾及他?
他爹是什么人?一国丞相,为官三十年,兢兢业业从不贪腐,朝堂无人不赞。
那宋家的承恩公宋质呢?以前不过是一八品小官,不过是仗着生了女儿,女儿又入了宫,这才一跃为承恩公。
就这样的人,居然要封为右相,和他爹并列为相,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皇帝才死了多久?不过十四天而已!连人都还没下葬,太子就要把老皇帝亲自指认的托孤大臣给赶下来,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秦丞相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权柄有没有被人分割,但他受不了太子如此说他儿子!
他都一把年纪了,不就追求一个封妻荫子?不然他天天拼命是为了谁?
要是秦胜真的做错了什么,他也认了,可太子分明就是借题发挥,单纯不喜他而已。
秦丞相冷笑一声,他昨儿个还不忘安慰宋潇,封他做了五品校尉,还下了圣旨盖了玉玺。
说到这里,秦丞相更加呕心了。
可呕心归呕心,他还得帮着太子处理好这件事。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秦丞相又开始教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开口少说话,你就不懂?非要上书显摆一番自己的本事。太子不是明君,那你想要怎么样的君王?这岂是你能挑剔的。
劝谏君王难道不是臣子应有的本分?秦胜梗着脖子道:我不就是想要一个博文广识、出身高贵、求贤若渴、体谅百姓、能接受群臣批评的君王?这很难吗?
秦丞相气笑了,一指门外,你现在就出去,倒是给我找一个出来。便是尧舜,怕是也达不到你的标准。
谁不想有?他前后陪伴三朝帝王,从先帝到老皇帝再到如今的太子,只觉一代不如一代。
找就找。秦胜昂着头出了门,转头就叫了马车去了端王府。
除了太子,又不是真的没有其他皇室成员可以依靠了。
端王,秦胜的目光格外热络,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就寄托在了季琛身上了。
毕竟季琛这人,远比季瀚更能辨识忠奸。
季琛正端着果盘在哄鸽子。
你下来,我来喂你好不好?季琛劝哄道,我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
咕咕咕。鸽子愤怒叫了好几声。
它是不会再轻易相信季琛的话了。
上次真的是意外,临时有急事,你瞧,我这一有空,就来找你了。季琛道。
鸽子又往上飞了一些,歇在了最高的架子上,扭头不看季琛。
季琛无奈,又往前走几步,想把鸽子给捉下来。
端王,秦胜兴致勃勃走了过来,我以后就是您的侍读了。
从御史中丞平调为皇子侍讲,看似都是正六品的官员,实际上差别不小。
毕竟御史台有自己的升职方向,但作为皇子侍读,就只能靠着皇子的能耐了。
季琛一愣,快要到手的鸽子从他手边飞过,侍讲?
秦胜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侍读就是陪您读书,给您讲学。王爷放心,怎么说我秦家也算是家学渊博,在商南没出来前,我也算是首屈一指,定不会辱没了王爷的身份。
季琛收回了手,看向秦胜,惊异道:你认真的?
秦胜拍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作为侍讲,定然能让您熏陶出足够的学问。
他就不信了,端王怎么就不能博闻强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