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也小心带着人在郊外驻扎,他们的伤员只是勉强包扎好,如今宁愿在京郊驻地也不想留在京都的驿站里。
结果他们刚刚升起篝火,季韶就带着人赶来了,她笑容爽朗,我来送贤王离开。
夏晔不看她,以往再心动的面容,摊上了越国这档子事后,他见了也没有了以往的感觉。相反,季韶的面容和季琛有几分相似,他看了就不免觉得憋屈,心里对着季琛的不满不自觉转移到她的头上。
季韶也不在意,她高高兴兴安排好人手,在周围布置好防线,横竖她的任务只是盯着他们离开,不让他们一路搞事情而已。
季韶的人极为安静,各自领了任务吃着干粮,然后就歇下了,夏国的士兵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不远离但也不会靠近。
夏晔接过干粮,一个人憋闷坐在帐篷里,望着蜡烛沉默不语。
喵呜。
喵呜,喵呜。
喵
夏晔怒从心起,揭开帐篷随手砸了一个茶杯过去,扔到边缘,哪来的野猫!大半夜叫什么,烦不烦!
原本的猫叫瞬间破音,变成了嗷呜。
夏晔心中一凛,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周围的侍卫道:本王随便走走,你们掩护。
朝着猫叫的方向走了两圈,不过多久,汤潜就潜入了侍卫群中,跟着夏晔走到了帐篷里。
你跟过来干什么!大半夜学什么猫叫?夏晔看见汤潜,憋了一整天的火顿时劈头盖脸砸下来,先把他训了一顿,你是不是个憨憨?
汤潜不好意思挠头,看着夏晔道:王爷,我这不是想着,你们要离开了,所以来过来送一送你们。
夏晔忽然警觉,说起来,你当时送给我的奏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是些被杀的臣子的奏折?
汤潜一脸茫然,啊?不都是奏折吗?这有什么差别?我是三十两一封奏折,找那些差役买下来的。
夏晔: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加剧,心口似乎都在滴血,你三十两一封买了,转手就一百两一封卖给我??
虽然那些奏折揭示了越国皇帝不学无术这一现状,但是那也太贵了。
见夏晔脸色不大好,汤潜迅速补救,王爷,我不是来妨碍你的,我这回是来帮你的。
夏晔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他冷漠瞧了汤潜一眼,示意他继续。
要不是这个潘侠早就被越国的官府通缉,甚至潘侠还是盖世会的首领,夏晔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越国皇帝派出来的暗探了。
汤潜嘿嘿一笑,王爷,我看您这边人手也不多,不如我先帮您把消息送到夏国去?正好,我那边的兄弟们也可以赚个辛苦费。
后者才是重点吧。
夏晔勾起唇角,这人憨一点不要紧,只要能用上,那就是最好的。
夏晔道:消息就不用了,本王还剩下不少信鸽,飞鸽传信才是最快的。你附耳过来,本王有另外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他们对着这个盖世会投入这么多,如今也该收取回报了。
你去买通大理寺的小吏,进了监狱,用这支箭杀了那个今天被抓起来的尼姑。夏晔递过去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支弩箭。
汤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瞧着上面的越国军队标签,只作没看见,一脸为难对夏晔道:王爷,可我们没钱了。
夏晔的表情险些没绷住,那本王再给你五千两。
汤潜依旧有些为难,五千两怕是不够啊,毕竟现在这些官吏的油水都不少,月例上涨了许多,一些小吏甚至翻倍了,这点钱想上下打点,怕是不够。
夏晔忍着肉痛,再加了五千两,强调道:一定要用这支箭杀了她。
汤潜点头。
等汤潜又静悄悄走了,夏晔再次叫来了沈宏,派我们的人盯着潘侠,等到他一动手,就暴露那个宋皇后的身份,务必将这件事说成越国皇帝暗杀嫡母。
这年头,哪个地方不讲究孝顺天伦,别说越国皇帝以前和这个宋皇后有什么恩怨纠葛,只要是他动手杀了嫡母,舆论就一定会指责他。
虽说那些酸儒大多数时候确实无用,还喜欢唧唧歪歪,但有些时候,也确实可以影响史书的评价,对着皇帝的名声影响不小。
解决了这件事,夏晔又大晚上奋笔疾书,将今天的遭遇全部都写在纸上,绑在信鸽腿上,然后一次性放飞了十来只鸽子。
皇宫里,白琦呆呆坐在那,捂着通红的耳朵,这回连乔老将军都知道了。
季琛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也没想到你会忽然亲过来。
白琦道:你当时就应该一把推开我,更不该不该加深那个吻。
季琛捏着白琦的指腹,拿着他的一只手把玩,可你都送过来了,我怎么能拒绝?
白琦哑口无言。
鸽子蹲在桌上,歪着头看着他们两,又是好奇又是亲近。
它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忍不住伸出翅膀拍了拍,似乎想和他们一起玩。
白琦握紧了些,不由扬起一抹笑。
季琛摆手,你出去玩,我们有正事要说。
鸽子不满叫了一声,咕咕咕。
季琛轻笑,你不是说要找更多的信鸽来玩?今日你顺着南方飞出去,去找季韶,她那边绝对会有不少信鸽飞出来。
嗯,绝对都是夏国的信鸽。
鸽子被季琛给哄走了。
昏黄的蜡烛在殿中静谧燃烧,偶尔炸出一点火星,周围的宫人全部都退了下去,四周安静。
你想和我公开吗?季琛捏着白琦的手。
尤如平地惊雷,白琦愣了愣,他微张嘴,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天他情急之下和季琛相拥,周围的人有好奇,有诧异,也有不满和厌恶。
而且他们还没有
季琛再次捏了捏白琦的指尖,凑近了些,你在想什么?
白琦骤然从思绪中抽回想法,脸色变红。
季琛戳了戳白琦的脸,尤不解气,又捏了一把,我对着你表白心意,你就一句话都不回我?反倒自己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