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近我。
这里不安全,我必须战斗。
必须战斗
是他了
庄宁缓了缓紧绷的心神,尽量将声音放轻。
我们又见面了,不记得我了么?
我是庄宁。
不安全不安全。
走开,不要靠近我。
孤狼似乎没有听到庄宁的话,只是兀自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哪怕四周只有一片荒芜。
没事了,战斗结束了。
庄宁说着,又试着靠近了一些。
你是安全的,危险都没有了。
裘东野,看看我。
我是庄宁。
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
浓黑在身后涌动着,时而激烈,时而平缓。庄宁翻来覆去,不断对他说着同样的几句话,直到孤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直直看着庄宁这方,缓缓地,收起了獠牙。
庄宁。
对,庄宁,我是庄宁。
见孤狼终于恢复了一线神智,庄宁心头掠过一阵欣喜。
没事了,来,我们回家了。
庄宁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裘东野的狼,可不知为什么,尽管看起来近在咫尺,他却怎么也够不到它。
裘东野?
庄宁十分诧异,更加努力地向着孤狼的方向驱动自己的意识,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好像近到了极限,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再无法接近孤狼半分。
怎么样?他好了吗?
退出裘东野的脑海,迎面便是红和罗因的两张大脸,俩人一人一边盯着他们,表情十分关切。
应该是平静下来了吧。
庄宁不敢确定,慢慢松开抱着裘东野的手臂,试探着唤了一声。
裘东野?
裘东野愣愣看着庄宁不回答,但就只是这么愣着,似乎不再有要胡乱攻击的迹象。
庄宁看了他一会儿,又按了按他的肩膀。
来,坐下。
这会儿裘东野倒是很乖了,庄宁让坐,就坐了下来。
看来是不会再发疯了。庄宁松了口气,拿出自动医疗包,插在裘东野破破烂烂的战斗服上。
治疗气泡渐渐将裘东野的身体包裹起来,整个脊背,两条胳膊,全都被浸泡在了药液之中。
庄宁坐在裘东野旁边,也给自己插上了一个医疗包,静静等待着他们俩的伤口愈合。
他真的好了吗?红蹲在一边,观察着裘东野呆滞的神情,我怎么觉得他还是不太清醒?
大概是不会再有攻击倾向了。庄宁如实回答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并没能真正安抚到他。
哦
红又仔细端详了裘东野一会儿,想了想,看向庄宁。
你们是不是还没在一起过呢?
庄宁猛地抬头。尽管红的用词隐晦,但是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并不难理解。
没有呢吧?红又问道,语气倒是十分自然。
嗯嗯。庄宁小声应着,耳根微微发红。
那就是了。红点点头,我曾经听说过,哨兵和向导之间如果联结得不够紧密,好像是会出现无法彻底安抚的情况。
原因是出在这儿吗?
确实,哨兵和向导如果没有身体结合,是无法真正达成精神上的契合的。
向导学院的讲师也明明白白地这样讲过。
但他没想到,状况会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发生得这么突然。
其实也并不能怪状况突然。
只是裘东野不催他,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去做什么心理准备。
那那我应该庄宁胡乱应着,声音越来越低。
红不接话,就只看着庄宁意义不明地笑。罗因也十分积极地凑了过来,和红一起意义不明的笑x2。
他背上的伤就快好了哦。罗因提醒道。
嗯。庄宁只觉得脸上发烧,盯着地面上大理石的纹路,微微点了下头。
好了,事都解决了,信号也有了,呼叫中央塔吧。
红站起身,打开通讯器,又转头对庄宁一笑。
祝你俩今晚愉快哈
裘东野确实没有清醒,从庄宁从他的意识中退出来,一直到庄宁把他带回自己家,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做出过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发直着,有时看看庄宁,大部分时候目光就落在空气中。
累了吧。
庄宁牵着裘东野的手,将他带进浴室里,一点点将他身上破烂的战斗服脱下来。
这次这一战,前前后后大约有一个小时,裘东野都处于二阶以上的过载状态,这已经大大超过了一般哨兵能承受的上限了。
以他俩这样不远不近的状态,唤不醒他,大概也是合情合理的。
要将你的意识唤醒,可能需要我们
庄宁低着头为他解着扣子,后面的关键词不自觉地就省略掉了。
你愿意吗庄宁问道。
裘东野不回答,只是呆滞地看着庄宁,乖乖让庄宁帮他脱衣服。
先洗洗澡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俩早晚都是要结合的。庄宁压下心里夹杂着害羞的尴尬,把裘东野的战斗服脱好,用花洒帮他仔细冲了身体,又替他擦干,裹好浴巾,拉着他走到卧室里。
你等我一下。
庄宁让裘东野坐在床边,自己回去浴室,也将自己在异空间里滚出来的一身汗和泥洗了干净,然后穿着浴衣,进了卧室,默默走去了裘东野面前。
裘东野仰着头看他,眼神空空。
你会愿意的吧。
庄宁抿抿嘴唇,又迟疑了许久,方才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浴衣脱了下来。
裘东野眼仁突然动了一动,直勾勾地看着庄宁的脸,又将目光滑向他的身体。
庄宁垂着眼,不说话,也不看他。
事实上,除了脱掉浴衣,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