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才不怕他激将,嘴角一挑,扬了扬下巴。
来呗,走。
上高塔要走楼梯。楼梯不宽,卢景航只能跟在文乐后面,俩人一前一后一层层地上。
平时看着挺瘦,其实脱了衣服看,也并没有瘦得皮包骨。
卢景航目光落在文乐的后背上,那肌肉的脉络随着上楼的动作若隐若现。
细腰乍背,皮肤白润,好看。
刚才在更衣室,文乐并没有在他面前换衣服,只是含着点儿笑看了他一眼,拿着泳裤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换好了。
看来在文乐眼里,我并不是可以坦诚相见的那种普通同性朋友。
如果自己不在,文乐应该是不会特意避开那一屋子脱得光溜的大老爷们儿的吧。
自己是不一样的。卢景航忍不住有点小开心。
开心什么开心!
卢景航眉心一抽,心里那破小人又尽职尽责地跳了出来戳他脑门。
你们俩不就是普通朋友吗?
你还想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醒醒卢景航!
醒
两位是吧。工作人员的招呼适时赶走了戳脑门小人。
两位。卢景航回过神,点头应了,和文乐对角坐上了浮圈。
抓稳了啊,走了!
没有什么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工作人员一推浮圈,呼地一下就滑进了封闭管道。
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文乐只觉得眼前一暗,猛地转过几个弯,还未待眼睛适应黑暗,又忽地大亮起来。
浮圈载着两个人,顺着漏斗滑道极速坠落下来,又陡然冲上高坡。
风声、水声裹着回音充斥在耳畔,小孩子的笑闹仿佛远在天际,时不时从风水声的夹缝里挤进耳朵。
下来上去,上去下来,水立方外墙的气泡透着阳光,在视野里不停旋转着,有那么一瞬间,文乐好像透过玻璃幕墙,看到了水乐园外的游人如织,而下一瞬间阳光晃过眼睛,眼前又只剩下急速的水流,和水乐园里面童话一般的五彩绚烂。
砰!浮圈落入水池,两个人被溅得满头满脸都是水。被工作人员从浮圈上拉起来,文乐只觉得脚下发软,竟有一种从天上落下地来的虚无感。
卢景航甩甩脑袋上的水,抹了一把脸,笑着看向文乐。
怎么样,爽不爽?
太爽了。文乐发梢上也挂着水珠,一滴一滴,被透进来的阳光映得晶莹发亮。
再来一回?卢景航问。
走!文乐笑,那笑脸比欢闹的孩子们还要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挺热闹,然鹅我并没有玩过水立方那个大滑道(对就是不敢
胆大的同学有机会可以试试啊,看起来很刺激的hhhh
20、怕了
把水乐园里的各种滑道玩了一溜够,又在冲浪池里被人造海浪扑了满鼻子满耳朵的水,等到快六点水乐园马上要关门了,两个人才算是好歹尽了兴。
咱们就在这附近吃吧,想吃什么?俩人坐进车里,卢景航打开手机app搜索周边的饭馆。
吃什么都行,不过得快点。文乐看了看车外,你看那天,好像要下雨了。
北京的夏天就是这样,阳光明媚一整天,雷雨却常常在傍晚来个猝不及防。西边天空上火烧云还红彤彤的,东边已经是乌云压顶了。
还真是。卢景航也看了一眼,收起手机,启动了车,一转方向盘拐出停车场,走,前边吃烤鸭去。
大雨如期而至,伴随着电闪雷鸣从天上稀里哗啦浇了下来,好像龙王过境一般气势汹汹。
文乐和卢景航在街边的烤鸭店里干掉了一只鸭子,窗外天仍是黑压压的,雨水跟泻了闸一样撒着欢儿地往地上砸。
雨还没停呢。吃完饭结了账,卢景航看着外边皱了皱眉。
车停太远了,早知道咱们应该找个有地下车位的地方,失算了。
正值饭点儿,不好停车,他们能找到一个车位已经算幸运了。
雷阵雨通常下不久,卢景航想着吃完饭雨也就停了,没想到今天这邪门的雨,竟然下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停的迹象。
那再等会儿呗。文乐无所谓。
还是别等了,雨下成这样,机场高速肯定得堵车,再晚咱们不知道几点能回去了。
他想了想,抓起车钥匙。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啊,车里有伞,我上车里拿了回来接你。
哎,别。你跑一趟肯定湿透了。文乐拦他。
没事儿,咱不还在水立方里特意玩儿一身水呢么,大夏天的,淋就淋呗。
那怎么能一样。文乐不想让他淋雨,要不钥匙给我吧,我去拿去。
卢景航笑笑不说话,站起身往门外走。
哎!文乐也站起来,跟着他走到饭馆门口,要不你也别回来接我了,咱俩一起跑过去得了。
卢景航又笑,垂眼看着文乐,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
等着我,别瞎跑啊。
说完一推门,就冲进了雨幕里。
哎!卢景航!文乐喊了一声,但卢景航好像没听见,三步两步就跑远了。
文乐又退回门里,隔着玻璃门往外看。等了一会儿,就见卢景航打着一把伞,又跑了回来。
伞就只有一把,凑合点吧。卢景航果然全身都湿了,头发滴滴答答滴着水,接上文乐往停车位走,把伞使劲往文乐这边偏着。
别光给我打,你也打好了。文乐看他外边肩膀都在雨里淋着,想把伞杆推正。
没事儿,反正我都湿了,你别再淋着了。
卢景航把着伞杆不让他推,护着文乐走到车边,送他上了副驾关好门,然后自己绕过车头钻进驾驶位。
湿成这样文乐看卢景航淌着一身雨水进了车,有点心疼,连忙抽出纸巾给他擦。
衣服湿着难受,我把t恤脱了行么?卢景航抹抹脸问。
文乐一边擦一边笑:这还问什么,想脱脱呗。
这不是怕你嫌我不讲究么。
卢景航一拽领子把t恤脱掉,擦了两把头发扔到后座上,光着膀子系上安全带。
走了啊,回家了。
卢景航估计得没错,机场高速确实堵起了车,不光机场高速,这一场雨下起来,估计全城的路况得红一大半。
车里电台开着,两个主持人语气轻松地聊着下雨和堵车的话题,有时插播一条路况信息,有时再放上一首歌。
雨水打在车玻璃上,红红黄黄的车灯被雨幕模糊着,亮亮暗暗,暗暗亮亮。
文乐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堵塞的车流,情绪渐渐从这一天的兴奋中抽离,一点点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