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
于是两个人各自从包里拿出泳裤,卢景航大大咧咧地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文乐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拿着泳裤转身进了卫生间。
酒店服务员很是周到,一路引着他们去了院子里的露天泡池。
院子也是新中式庭院风格,中间有一个大泡池,周围还有很多小池子。
三九天的晚上空气沁寒,但泡池四周却弥漫着白蒙蒙热烘烘的雾气,两个人虽然只穿了毛巾浴袍,但也不觉得太冷。
这会儿人确实不多,有好几个小池子都空着。他们挑了一个竹林边的泡池,脱了浴袍,把身体浸入温暖的泉水里。
嘶哈舒服。卢景航缓缓出了口长气,运动完了泡泡澡,简直极品享受。
这么有情调的温泉,怎么到你这儿跟大爷泡澡堂子似的。文乐笑他。
都是热水么,区别不大。
卢景航嘿嘿一乐,把身子往下沉了沉,又浮上来,又沉沉,又浮上来,撩着水玩。
文乐趴在泡池的卵石边缘,欣赏着这片雾气蒙蒙中灯影阑珊的庭院。
卢景航玩了一会儿就不玩了,靠在池子边上,目光落向文乐的背影,半天也没有移开。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一天,一天,每一天都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
今天玩得开心么。就这么静静看了文乐一会儿,卢景航开口问。
开心。文乐回头对他笑笑,谢谢。
不谢。卢景航答着,声音低沉又温柔。
这句「不谢」说得太过正经,又太过好听,简直不像平时那个二不拉几的卢景航。
文乐不太自然地又转回身,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望着这片宁静的夜色。而还没望上几秒钟,忽然听到背后的人一声惊呼。
哎!等会儿!
嗯?文乐又回头,只见卢景航撑了下池边,游到自己身边。
让我看看,你这儿青了一大片。
哪儿?文乐往后扭着头想看。
后腰这儿,就是今天摔在滑雪板上咯的吧!
卢景航皱着眉,一脸心疼的样子。
青得这么厉害,疼不疼?
说着,卢景航便伸手去摸他那块淤青。可手指刚刚碰到文乐,文乐便像触电一样,猛地躲开了卢景航的手。
卢景航动作顿住,望着文乐有点发愣,文乐也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解释自己过激的反应。
你不喜欢别人碰你?还是卢景航先打破了尴尬。
也不是。文乐低声说道。
那你是不喜欢我碰你?卢景航又问。
哎这个人,什么也不懂。
这个问题,要自己怎么回答
文乐悄悄叹了口气,游到卢景航身旁,对他温然一笑,学着他强行转移话题的路数,指了指天上。
你看,天上好多星星。
嗯嗯。卢景航也抬起头看看天,勉强应了句。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文乐这一躲带来的疏远感,还是让他刚忽悠悠飘上云端的心,又蓦地摔了下来。
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或许文乐并不像自己心心念念想走近他那样,那么愿意和自己亲近。
尽管光线暗昧,但卢景航脸上的那点失落还是被文乐看在了眼里。
转移话题没成功啊文乐想。
看起来自己这一躲,是真的让他有点伤心。
于是文乐只得又靠近了些,想了想,从水里伸出手来,捏了捏卢景航搭在池边的手。
别生气。文乐轻声哄道。
一下子,卢景航坠到一半的心噌地又蹿回了云端。
文乐在哄自己,文乐是在意自己的。
他蹭蹭鼻子,想要掩饰住脸上蠢蠢欲动的笑意,但嘴角却不听话地拼命上扬。
哎真完蛋。卢景航心里又甜又酸地想着。
我就是就是
文乐犹豫着,还想继续解释什么,却被卢景航直接抢了话端。
没事儿,没生气。他看向文乐,眼瞳被灯光映得亮晶晶的,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温泉酒店不便宜,两个人住了一晚,便准备返回市区了。卢景航依然小心翼翼地开着他的破车,尽管驾驶十分不娴熟,但总算是平安将文乐送回了学校门口。
还行,活着回来了。文乐笑道。
看你说的,哥的技术肯定靠谱。
卢景航大言不惭地说着,好像刚才一路紧张兮兮的人不是他。
我得把车开回家,你先回宿舍?
好。文乐应着,便要开门下车。
哎等会儿。
卢景航条件反射地又叫住了文乐。每次要和文乐分开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点舍不得,哪怕自己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回学校找他了。
怎么了?文乐停下动作。
嗯那个对,我现在把滑雪照片发给你。总算想出了个借口,卢景航赶紧掏出手机。
这也不着急,回头再发呗,校门口不是贴条儿吗,你还是快走吧。文乐说。
没事,贴条儿的人还看不着影儿呢,我先给你发过去。卢景航一边说,一边点开了手机相册。
文乐便又坐了回来,看他的手指在手机上点开微信,突然间,一个重要的问题闪过脑海。
等等!
由于一些神秘的原因,这几天他把手机都调成了静音,可要回学校了,他刚才已经把声音打开了。
等会儿!我
可文乐这句话终究还是说晚了,话音未落,车里就响起一阵奇怪的歌声。
我是流氓哦哦我要狂野
嗯?卢景航愣了一下,这谁唱的歌,这么傻逼。
得,还是让他听见了。文乐强忍着笑,不言不语,就这么看着他。
卢景航莫名其妙地跟文乐对视着,看了半天,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
这个我唱的?
文乐的笑几乎要憋不住了,绷着嘴巴,缓缓点了点头。
卧槽??
卢景航顿时瞪起眼睛。
这我唱的?什么时候?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
是跨年那天晚上?
文乐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