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两个多小时的聚会可真够累的,多少也算是明白了陈乙为什么会养成害怕社交的性子,不乐意与人交流。
只是看着别人当白领,当老板,当甩手富二代的,就有点羡慕。浪费了三年的时间,又对自己感到惋惜。
要是明天再没有收到公司的信函,随便找个也好。
咕咕咕!
陈乙:
思绪被强行打断,陈乙神游的嘴巴闭上,偏头就看见小白兔踩着他的脚,发出奇怪的声音。
自从小时候养的王八把鱼缸里的金鱼吃了之后,他就没养过动物了,自然是不懂这兔子在说什么。
陈乙撑着手,胸口往前扑在大腿上,眨巴眼看美美,嘴掩在臂弯里,说话含糊不清,你怎么跟你主人一样,心思喜欢让人猜。
美美前爪往上抬,蹦了两下,似乎是用尽了力气猜陈乙的脚。
不停的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你是想让我摸你么?陈乙问。
咕。
陈乙犹豫着拿出一只手,掌心直对着美美的头顶,像一把伞,纹丝不动。
实在是下不去手,他蜷起手指,还是准备百度一下兔子咕咕叫是什么意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说可爱的动物就没有杀伤力了。
玻璃碰撞的声音响起,陈乙抬起头,邢子墨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杯子,支手拿走了陈乙接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小幅度仰头的动作,让邢子墨的喉结更加突出,顺着水流上下滑动,成功吸引了陈乙的视线,连要做什么都忘了。
有这么性感么?
陈乙借着靠下巴的姿势,顺手摸了把自己的喉结,也算是自取其辱了。
就不明白,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这么大
邢子墨的眼睫垂下,斜眼朝陈乙看过来,杯沿离开嘴唇,留下透明的水润。
陈乙自觉心虚,羡慕的眼神凶狠起来,你自己也倒了,怎么喝我的水?
杯子在邢子墨的手里转了一下,煞有介事的点评:还是我的要甜一些。
都同一个屋子里倒的水,怎么还比起味道来了。陈乙不信邪,偏偏好胜心又起,装作漫不经心的抓过另外的水,怎么可能
水刚进口腔的那一秒,甜味开始蔓延。
是淡淡的蜂蜜味儿,咕噜下肚一大口后,陈乙才后知后觉的顿住了。
确实你的要甜很多。
落败的陈乙不好意思说出口,似乎对方也不打算让他表示什么。邢子墨淡淡的弯了弯嘴角,多喝点,解酒。
出乎意料的温柔和体贴,陈乙心觉不可思议,面上还是乖乖的喝完了。
他其实没喝多少酒,大多都是和王老师碰的杯,而且酒量也不差,只是这幅身体,今非昔比,比不过想要喝酒的脑子。
甜味还在舌根处回旋,脑袋确实要清醒许多,胃也舒服不少。
美美是想让你抱它。邢子墨看着小兔子,读懂了那双红瞳里的不高兴,又抬眼看陈乙,酒醒了?
陈乙:我没醉。
邢子墨起身:那最好,免得睡觉臭我。
美美被带回了窝里,不知道邢子墨用了什么方法,终于不叫了。陈乙洗完澡,吹风机就被放在了洗手台旁的篓上。
位置很显眼,昨天却没有看到,导致他等到半夜自然干后才入眠的。不外乎,还有被子上独特味道的影响。
邢子墨把笔记本架在腿上,倚着床头处理邮件。右下角的微信标志闪烁了好半天,邢子墨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后,才点开新消息。
墨:陈乙大学的前男友是谁?
三木九日:我怎么知道他前男友是谁?你不是他现任么,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他肯定告诉你。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拉胯男?
三木九日:不对啊,陈乙竟然有前男友?!
三木九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他那个性格,这么些年身边就一个朋友,然后就是你。
三木九日:不是,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年年拿第一的这脑子,怎么每次道听陈乙的途说就瞎信呢?(鄙视jpg。)
邢子墨看着一问十答的聊天界面,好一会儿才打消了拉黑的念头。
墨:明天新助理到,好好准备。
对面秒回。
三木九日:我他妈才是明星,新助理来为什么是我准备??
不等对方继续骂下去,邢子墨先一步静音退出关机三连挪开了电脑。
脑袋里就留下冉森旭说的一句话:你不是他现任么,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打开,陈乙满身热气的出来,身上穿着棉质短袖短裤,非常普通。
头发刚吹完有点蓬松,刘海散在额前,肩膀上的白浴巾忘了取,低头时遮住了下颚,显得很乖巧。
不知道是浴室热气太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脸特别的红,像被火烧似的,踱到床边,愣了好半天。
邢子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往下划了一个小弧度,又往右,站着看我不如躺下看,还舒服。
陈乙嗫嚅着移开眼神,谁看你了。
虽然之前已经一起睡过了,但陈乙还是觉得怪怪的,有种爬上金主床想索取什么的感觉。尽管事实就是这样。
他摸了把头发,掀开被子,单脚撑上床,另一只脚跟上,然后双膝落下跪坐了上去,觉得这样能更好的看清邢子墨的表情。
那个
邢子墨专注于在手机上划上划下,没什么反应,倒是眉头轻蹙着。
我想问下体检是什么意思?陈乙抿了抿唇,觉着这样说有点不太对,改口道:为什么要体检?
邢子墨拇指动作停下,眉头舒展开来,侧了一眼陈乙,你不想去?
陈乙顿了下,摇摇头,我又没病,不怕你知道。
邢子墨手机一丢,扭头含笑「嗯」了一声,不想去就不去。
算了,去就去,我还没怕过什么东西。
可能是自己误会了,陈乙摆正腿,打算躺下,就被一股力带了回去。
脖子上的浴巾两头被邢子墨抓着,往前一拉,两人瞬间就剩咫尺的距离,吓得陈乙轻哼了一声。
陈乙倏地瞪大眼睛,有点懵,还有点尴尬。四目相对,陈乙的睫毛扑闪两下,心脏如同刚经历一场极限游戏,残存落空后的怦然。
邢子墨视线下移,落在陈乙鼻子以下的位置,唇抿着,极力忍耐着什么。
陈乙没捕捉到他的小动作,战术性往后挣了一步,怎、怎么了?
邢子墨松手,别回脸准备躺下,浴巾摘了,会影响我睡觉。
浴巾丢到一边,陈乙腹诽自己的粗心大意,居然因为要同睡一张床紧张到这种地步,现在好了,更尴尬了。
陈乙深呼吸一口,旁边的人已经背对着他没有动静了,被子被自己拢起,露出了邢子墨宽厚的脊背。